拍摄|赵云飞、乔俊龙 剪辑|赵云飞 采访、撰文|杜明伟
打篮球、做蛋糕,会跳舞、会画画......当然,要说起这和真熊个头一样大小的熊本熊的看家本领,贱萌的长相、笨拙的行动就足够了。早在很多年前,它就以各种表情包出现在社交软件、也出现在很多人的童年里,不带滤镜地将自己的可爱和盘托出,对话出无数份的好心情。
1996年毕业于多摩美术大学设计科,曾任职于 Pablo Production,1998年从 DRAFT 离职于1999年创建了 “Good Design Company”。当我们问起熊本熊创作者水野学对“熊本熊之父”这个称号有什么感受时,他的回答是“熊本熊比我有名多了,我差得还很远。”
北方的天气刚开始转凉,尤其是在八九点钟的清晨,让人觉得愉快也舒适。在和水野先生聊到熊本熊时也让人好奇,能创作出幸福部长这样的呆萌角色,身边一定少不了可爱的孩子。说到这儿,他向我们分享了采访当天早晨的一个场景,“今天刚醒来,就收到妻子发给我一段儿子的视频,感觉自己的一天就从这段超级萌的视频开始了”。
但经过两个多小时的对话,或者通过对他以往的了解,作为设计师的水野学,并不是一个喜欢将自己的个性情感融入在设计中的人。对于设计,这件在如今总被人们视作一种表现自我的方式,水野先生觉得,那个时代早就过去了,对他来说,“适合”更重要。
水野学与萌物“熊本熊”
颁奖典礼、谢幕酒会,不论是当下的设计界、时尚圈,设计师越来越容易被赋予明星光环。 “低调”这个词,似乎在如今意味着没市场。
但对于“水野学”这三个字的熟悉度,也的确和萌物“熊本熊”、或者“熊本熊之父”难做比较。据水野先生所说,即使是在日本,认识他的人也并不多。能成为“熊本熊之父”他很开心,而他每天也都在思考,设计能对这个世界起到多少作用。
所以“熊本熊之父”的称号对他来说,既不算殊荣,也称不上束缚。熊本熊出道不久,在日本的认知度就可以和大受欢迎的 Hello Kitty相提并论成为日本第一,这种受欢迎程度,水野先生觉得,这是人类的本能,就像他一聊起儿子就迫不及待眉开眼笑一样的本能。
熊本熊之父的名号对您来说是一种束缚吗?
没有,熊本熊比我有名得多,我差远了。即使是在日本,认识我的人也并不多。而且也并没有以熊本熊之父的身份上很多次电视,所以和以前一样愉快的生活着。
为什么像熊本熊这样的卡通动物形象更容易受到青睐?
我觉得,人类很多时候是基于本能在生活的。所谓这个本能是说,会去看人类的许多地方,比如眼神、表情、说话的内容、动作等。所以我感觉应该是这种像人类一样的要素投入的越多,越容易让人记住。
有意思的是,不到两岁的孩子看到熊本熊会大哭。三岁到十岁左右的孩子看到熊本熊,会飞奔过去。大人们呢,就用温暖的目光守护着。所以熊本熊不只是可爱,或许也有稍稍可怕的一面吧。这就涉及到人类的危机管理本能方面了。
生活中的您,会很喜欢小孩子吗?
我特别喜欢孩子。我自己也有个儿子,可以说是溺爱般的喜欢,所谓孩子的可爱之处,我觉得这也是人类的本能吧。比如说,随便一个动作都让人觉得可爱。今天早上妻子也给我发来了孩子的一段视频,超级萌。虽然人家会觉得我超级烦,跟我说“我已经十岁了,不要再这样了。”
水野学的“流行”与“经典”
设计,作为一种创造性行为,给所有受众消费者的印象大概是这样,伴随着各种新鲜的创意与个性不断地对现有客观世界、感官世界发出挑战。
而水野学却明确表示过,并不希望把自己的个性融入设计中。对于他来说,相比较如今更多人通过设计表现自我,他更希望能像自己的性格一样,在设计中也一样忠于自我,回归事物原本的姿态;也将自己的工作看作米开朗基罗为教会制作雕像的工作一样,在符合对品牌设计师要求的范围内,进行最大限度地发挥。
大概是秋高气爽的天气的原因,水野先生开玩笑对我们说,觉得自己可能是个怪人。对他来说,在当下这个奇思妙想创意横生的年代,“适合”比“最好”更重要。
“不想把个性融入设计中”,那么如何表现设计的生命力?
说到艺术与表达,总是给人的印象是“将自己的内在表达出来”,但实际上,这是在说现代艺术。我认为现代艺术与艺术是完全不同的,我所认为的艺术最开始具有功能性,后来经人买卖而获得了价值。
但是,我想说的一点事,比如以前的米开朗基罗,是由美第奇家族出资请他绘制宗教绘画、给教会制作雕像,他做的这些正是设计。米开朗基罗不是说想要进行创作而制作出这些作品,而是有人请求他,他在符合要求的范围内,去进行最大限度地发挥。而当下的设计,却更多地是在表现自我。我所说的回归事物原本姿态,实际上也是非常能体现我性格的一点。我是个怪人。
在日本,从1980年左右开始,设计就步入了自我表现的时代。这大概和经济的富裕有关。那个时代大概持续了40年。但那个时代结束了,应该步入下一个时代了。
您在设计中常常倡导“长久的流行”,这背后是怎样一种理想生活?
我认为,最好的东西是容易制作出来的。将世界上最新的,最贵的,各种要素结合,就会制作出最好的东西。但是最适合的东西,反而不太容易被制作出来,因为本身就无法定义什么是最适合的。 “THE”是我创作的一个品牌,这个品牌正是志在制作出最适合的东西。其实“THE”这个品牌才是我作为艺术家的事业。
水野学的“二十年”和“四十年”
天生一副好性格、似乎想起它就能带来一副好心情的熊本熊,某种意义上,似乎和设计工作中理性、讲究逻辑的水野学形成了有趣的反差萌。
这样的“熊本熊之父”在对比起生活和工作中的自己时,更让人觉得有趣。工作中注重逻辑思维、尽最大努力思考最高效的工作方法。而在生活里,水野学也停不下思考的节奏,只是他总在思考地是,怎样让自己更轻松,比如左手是手机右手是电视遥控器,这些事情都要同步进行……
举手投足间,水野学老师的谦逊、以及聊起儿子时眉眼间的天真,让人很难相信这是一位从事设计行业二十多年的设计师,满满一个展厅都是他一步步来坚持的见证。眼前这个经验丰富的他还向我们聊到,对他改变很大的其实是他的妻子和儿子。
工作中的您和生活中会有什么不同或相似的地方?
工作中的我特别注重逻辑思维,我会尽最大努力探寻所有事情原由。所以我总是会思考最高效的工作方法。这是工作中的我。生活中的我,某种意义上跟工作中很像。我会思考怎样才能过得更轻松些。比如说,左边放着手机,右边放着电视机的遥控器,那我会去思考坐在哪里姿势最舒服。生活中的我很懒散,都不好意思让别人看见。
二十余年设计生涯中,家庭给您带来什么样的变化?
一个是遇见了我的妻子,这对我人生影响很大。妻子头脑特别聪明,跟她说话让人很享受,她总是能考虑到超越正确答案的地步。所以,和这样的妻子相遇首先对我来说是一个很大的变化。然后,儿子总会让我想起自己小时候,让我回想起孩童时纯真的感觉。还有,比什么都重要的就是,他太可爱了。
儿子也是我最棒的顾问。但就是有一点需要小心,他总是想让我往设计里加入恐龙的要素。
对于未来,您有什么不同的规划和尝试?
我一直想把我所接手的工作全部尽力做好,这是我一直以来最看重的,也就是我的答案。但是要问我,想尝试些什么样的工作,如果不限制范围,我其实对城市设计很感兴趣。像智能城市(smart city)这种,能让大家过上安全富裕的生活,最适合生活的城市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