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

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
2017年08月17日 07:44 新浪尚品

  导语:最终,我认清自己在人世间的宿命,对他人断绝任何希望,顺从天意。从此,自己内心平静如水,再也不起波澜了。

  ——《一个孤独漫步者的遐想》

  是否难以想象,形单影只日复一日地面对相同的工作和迷茫的未来,孤独感无处排解;在某一天醒来突然发现,自己的记忆都是虚假的,被他人所制造灌输,朝思暮想的亲人、爱人、朋友其实都与自己无关,从而失去了支撑自己活着的价值和信念。

  这就是电影《月球》中Sam Bell所面临的绝境。在遥远的未来,人类在月球地表上发现了清洁能源——氦-3。作为月球能源公司的员工——Sam Bell签订了一份为期三年的雇佣合约,独自一人在月球基地开采能源。他的工作环境无疑是异常孤寂的,面对着无尽荒凉和静谧的月球,唯一能陪伴他说话的只有冰冷的人工智能机器人Gerty。整个月球基地都是一片白色,就像是座精神病院一样把Sam囚禁在里面。千篇一律的食物,无聊的机械性工作,他仅有的几项娱乐活动就是:运动、做木工、对着花草自言自语以及收看一些陈旧的搞笑节目录像。与地球的实时通讯始终是坏掉的,无法与人取得联系使得时间更加寂寞难熬,反复播放的妻子的录像,贴满墙壁的家庭照,是Sam在这个没有生命的世界里唯一的慰藉。

(会做表情的智能机器人Gerty)(会做表情的智能机器人Gerty)

  幸运的是这种境况很快就会结束了,因为距离合同结束仅剩下两周时间,他很快就可以离开这个不毛之地,重返地球家园和朝思暮想的亲人团聚了。可是上天总不会按照常理安排结局,Sam的健康状况突然开始恶化,间歇性的头痛甚至是出现幻觉,这导致他在驾驶着月球车外出采集能源时发生了严重的车祸。当Sam再度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回到基地接受了治疗,然而对于自己是怎么回到这里的,他已经完全失去了记忆。最令他惊惶不安的是,基地里除了他之外,又多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那是一个同三年前刚到这里时一样年轻健壮的自己,“他”宣称自己刚刚签订了一份长达3年的雇佣合同,到月球进行能源开采工作。

(两个“Sam”的同居生活)(两个“Sam”的同居生活)

  两人在经历了最初难以置信的崩溃抓狂之后冷静下来,尝试搜索基地,理清了诸多的疑点,并最终从机器人Gerty处得到确认,他们都是能源公司专门为月球开采工作制造的,使用寿命只有三年的克隆人。每三年激活一个并且植入记忆,他们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伪造的,不属于他们的,所谓的返回舱只是一个焚化炉,他们永远都没有机会回到地球,因为真正的Sam一直在地球上过着正常的生活……

(获知真相痛苦万分的Sam)(获知真相痛苦万分的Sam)

  这是一部仅用33天就拍摄完成的小成本科幻电影,只有一个主人公的独角戏。不涉及任何炫目的特效和打斗,没有恢弘的星际远航,主角也不是能力超群随时开挂的英雄式人物,更不存在拯救世界拯救全人类的使命感。《月球》的基调从始至终都平静的可怕,但在这平静之下,无处不在的那种孑然一身没有归宿的孤独感和失去自我的绝望像一片深海般吞噬着你,从脚踝到大腿,然后是咽喉,在获知真相的Sam痛苦地掩面呢喃“I wanna go home”时终于没顶,再发不出任何声响。

  孤独和找寻自我是人类恒久无解的命题,廖一梅在《恋爱的犀牛》里说:“人在一生中遇到性、遇到爱都不稀罕,难得的是遇到理解。”不论是月球上的Sam,B612星球上没有玫瑰花的小王子,还是在每天清晨的地铁中像沙丁鱼一样挤在一起的上班族,每个人都被社会的异化磨灭了自己,成为了千人一面的“克隆人”,这是一种身份的缺失。我是否是孤独无援的?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我之所以成为“我”的原因又是什么? 

(有了感情的人工智能也懂得“难过流泪”)(有了感情的人工智能也懂得“难过流泪”)

  Sam 5号是不幸的,无知的人最幸福,他不能像之前的克隆人一样做着马上就要亲人团聚的美梦毫无痛苦的死去;但他又是无比幸运的,他遇到了另一个自己——Sam 6号,他们和机器人Gerty一起挣脱了程序的设定,共同生活、寻找真相、与既定的命运斗争乃至于为对方做出牺牲,会争吵,会彼此关心,也会难过流泪,这些都是无法被克隆的,独属于他们的情感和回忆。当Sam 5号看着Sam 6号乘坐着能源车飞向遥远的地球时,他阖目叹息,终于可以平静地接受孤独,因为这孤独并不是毫无意义的,是能为他人所共同感受的,是抗争不屈的、是充满希望的。他们都成为了真正的“人”。

  迪兰·托马斯的诗句曾经写到:“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无论现实如何孤独绝望,都不能听从于命运的摆布,成为一个失去自我的“克隆人”。总会有一种力量,将它给予你的或许是亲人,或许是一生的伴侣,也许是莫逆之交,也许仅仅是一个信仰或追求,能够让我们正视孤独,找到生而为人、独属于自我的意义。

  这部电影让我读懂了“孤独”,而如果你身在异乡,日复一日地为生活奔波,还没能寻觅到那个能与你共享孤独的人,还困惑于自身的存在价值时,也许会有一部电影,它恰好演绎了你的孤独,解答了你的困惑,成为你的精神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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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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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花前阅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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