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算什么?最应该警惕的是“好男人”

渣男算什么?最应该警惕的是“好男人”
2018年04月23日 08:20 新浪时尚

  导语:今天我们来聊聊相亲症候群。(来源:GQ)

  一方面,相亲是他们稀薄的希望所在,另一方面,相亲又是一场没有胜者的角力、一种社会资源的比拼和较量。而双方在情感、爱欲能力方面的缺失,也因此一展无遗。在一次次悲喜交集的约会中,他们是浓缩着人生百态的“相亲症候群”。其中种种看上去古怪、尴尬、扭曲的计算和角力,我们是可以把它当做喜剧看,但或许,它更是悲剧。

  1、80后的女性还没脱单,00后已经开始相亲。

  在《未来的性》这本书里,英国科学家罗宾·贝克对未来人类的性活动、产生后代的方式以及家居模式作了展望。在他的构想里,已经没有婚姻这东西了。因为性欲的解决可以用钱购买,生育的需求可以商品化,而情感需求,也终究会由这个经济社会搭建出一套生意模式来供给。罗宾·贝克绝望地宣称:人将从此进入富足阶段的情感贫困。

  可以让众多城市单身病患者松口气的数字是,在这个13亿人口的国家里,中国当前拥有1.8亿的适婚单身人士。1.8亿人,足以建设18个千万级别的国际大都市,也可以独立为一个国家,名为单身合众国。

  那个一身孑然的性研究专家波伏娃早有预言:现代生活的状况,比过去更不稳定,更加变化无常,单身男女们享受着经济社会的自由及心灵独立,也丧失了之前进入婚姻的一切社会基础和心理准备。

  或许单身潮的本质,其实是两种危机相互共振后的结果:每个人因被迫过度关注自己的商业工具能力,而越发不懂得与自我爱欲如何相处;而外在的社会经济模式不断挤压人的情感发生、维持的可能。

  总体来说这是个对情感来说极度不营养的时代。为此一向激进的波伏娃却预言:媒妁之言作为一种最古老的男女相识并进入婚姻的方式,再次被无奈地重新重用。

  “相亲”,或许是这个社会,对情感、婚姻危机自我启动的最后的自救。一项调查数据显示,74.6%的人表示,身边有很多人在相亲。其中18.9%的人说,相亲的人“非常多”,55.6%的人觉得“比较多”;仅2.5%的人表示,身边几乎没有人相亲。参与调查的人中,“80后”占51.6%,“70后”占32%。

  2、25岁的“老姑娘”相亲记

      巴尔扎克早就说过:“婚姻并不是通过爱情决定的。”

 

  2005年,薇薇安从东北只身南下深圳。她来深圳的原因只有一个:听说这个城市一年四季都可以穿裙子。而父母想尽法子劝阻她离开家乡的原因也只有一个:薇薇安那年25岁,离28岁,这个东北人潜意识中“老姑娘”的分水岭不到三年。

  深圳处处24小时便利店、人人自食其力,如鱼得水,但这样的城市,会分泌出一种类似“单身瘾”的毒,让人无法铁了心安顿下来。相比于薇薇安的东北老家,这里缺乏盘根错节的家庭社交谱系,更让人无法轻易打开内心。在这样的环境中,由亲朋牵线的相亲,便显得稀罕而必要。

  经理帮着张罗了薇薇安在深圳的第一次相亲。为了笼络得力下属,她把手上综合分高的人选贡献了出来——一个离异的35岁公务员。离过婚反而是亮点,会疼人、实在。刚刚从泰国自助游回来的薇薇安,还驻留在水清沙幼的异国梦幻中,坐在相亲的餐厅里,猛然间看到一个Polo衫勒出发福肚子的中年人从死水微澜的那头走过来,一时间像时空穿越。双方不欢而散,经理怒其不争:你还处在谈恋爱的阶段,还不知道什么叫婚姻——在她看来,在个人情感进化史上,薇薇安还没有学会直立行走。

  巴尔扎克早就说过:“婚姻并不是通过爱情决定的。”甚至,法国人有句老话:正经女人不会去试着了解爱情。薇薇安的闺蜜,同样来自东北的陈凌,比薇薇安小两岁,却想得十分清楚,目标直指不谙世事的理工科技术男——这样的男人适合过日子。陈凌有那种“财务软件”式的精明眼光,男人打她眼前一过,就知道有多大的投资价值。

  她请朋友把自己的资料放在某通信集团的内部BBS上,以每周三人次以上的速度“面试”那些单身IT工程师。相亲时,她只有两个立竿见影的问题:工号多少?家中人口如何?第一问题是因为该公司工号二万以内的员工基本有原始股份,年度分红可达几十万。家里人口结构则事关将来小家庭的负担,陈凌不想将来有个拖泥带水的小家庭。

  不过,最终陈凌并没有选择条件最好、得分最高的那一位。做决定的那个晚上,她把薇薇安叫来,帮着做了一个EXCEL表格,把几个候选人的情况一一列清,去掉最高分和最低分,然后根据相貌、家庭、收入等因素,最终给自己定了一位。

  那天晚上,陈凌给薇薇安上了一课:如果婚姻是一种契约,那么相亲,就是双方在为这场契约准备文书,制订条款,约定责任和义务,交换备忘录,最终达成一致。所以,所谓相亲,并不是去花前月下,而应该抱着一种合同谈判的心态,既不要想着占别人太多便宜,也要给自己争取一个好价格。

  在亚当·斯密等古典政治经济学家看来,“交换”是人类一切社会形态中普遍存在的现象,是人作为经济动物的“本能”。而美国社会学家则将这一“交换”概念引入社会学,“相亲不仅反映出人们对生理及婚姻的需求,而且不可避免的也是获取资源的一种手段。”在他看来,这是经济社会中理性化的进一步凸显——从人到整个社会组织。

  类似的想法,陈凌像老妈子一样苦口婆心地灌输给薇薇安。薇薇安在网上认识了一个开广告公司的东北男人,聊得还不错,陪同一起去的陈凌问起对方的经历,那男人很自豪地说:我离过一次婚,结束上一段婚姻时,我是净身出户,现在在深圳二次创业。

  陈凌听了冷笑一声:净身出户是一件很傻逼的事情吧?在经济上,你现在还有足够的能力对薇薇安、对你的父母负责吗?一句话就把对方问住了。那顿饭吃得十分尴尬,汤还没上,陈凌就拉着薇薇安头也不回地走了。

  薇薇安也试图向陈凌学习,在有保障的技术男中挖掘。大学同学给她介绍了一个在外派非洲的工程师,3个月后见了第一次面,两人一起去逛超市,买了一只电饭锅,回去一起做饭。薇薇安操起闲置了两年多的手艺,做了一顿色香味俱全的晚餐。工程师几乎是感动到流泪告别的,但晚上却发来短信,说身在海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国,一年不过见几次面,怕耽误了薇薇安。薇薇安一晚上失眠,第二天叫来一个快递,把电饭锅寄还给了工程师。

3

  3、深圳有两个令女人惊心动魄的数字:常住人口平均年龄27岁,男女比例1︰6。

  而在等待相亲对象的日子里,过了平均年龄的薇薇安深刻体会到这两个数字的杀伤力。各种男人,时间和机遇的手下败将,托性别的福,依然可以趾高气扬地挑三拣四。一次,薇薇安去参加一个女同事的婚礼,168cm身高的女孩,模特的身材天使的面孔,就因为快30岁了,被家里半是威逼半是利诱地嫁给了一个跨国集团的财务总监。新郎身高只到新娘的肩膀处,腆着啤酒肚四处敬酒。薇薇安突然悲从中起,跑到酒店门外大哭了一场。

  然而,大部分人看好这场婚姻。结婚前,新郎就把岳父母接到深圳,买了套公寓赡养起来,每月一次安排家庭保健医生上门服务。领了结婚证后,又迅速把新娘调入一家事业单位。在婚礼中的大部分人看来,这是男才女貌的最佳典范,各自的优势都得以正常发挥。

  陈凌结婚后,给薇薇安又友情安排了几次相亲会,不是话不投机聊不来,就是没有感觉,如同陌生人拼桌吃饭,大多无疾而终。薇薇安觉得自己就像《征婚启事》的现实版,看着各种各样的男人在眼前表演。唯一一个相处了将近半年的体育老师,虽然离过婚,腿部有当年运动时留下的伤,但他尽一切可能庇护薇薇安。那是薇薇安在深圳5年中最轻松、最有安全感的时光。半年后,因为孩子的原因,体育老师决定和前妻复婚。

  那个晚上,薇薇安从市声沸地的华强北走回莲花北住宅小区,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决定回东北老家。进了小区,实在无力的她在小区的秋千架上坐了会儿,突然想起来五年前来深圳的火车上,下铺的一个老先生给她看过面相。老先生说:你面善,这辈子不通算计,所以不要经商,勿讨价还价,宜得过且过。

  当时在火车上,意气风发的薇薇安还拿出了自己的CPA会计师资格证书,意图反驳。一直到离开深圳的那一天她才明白:所谓算计,不过是指感情和婚姻中的那些命中注定的得与失。

  4、26岁的Delta:

      相亲以及随之而来的婚姻,更像一群早已臣服于生活的人要绑架自己的生活。

  每次坐在相亲对象面前时,Delta总无法拿定主张。父母朋友同事那些熟悉的脸,会在瞬间涌入脑海,对眼前的这个人发表评论,众口纷纭。最终,相亲对象只得在她的迷茫眼神中怏怏离去。

  从澳洲留学回来后,Delta在北京CBD一家外企任职。很早就出国的她,对这几年中国的变化十分不适应,相亲成为一个独特的途径,让她开始熟悉独自生活的这个城市。

  ►她见的第一例相亲对象,是父母的一个十多年没见面的同学的邻居,在国家部委工作。远远见到那个长辈模样的机关干部走进餐厅,Delta就在心里开始埋怨介绍的阿姨。出于礼貌,在聊天熬过了前几道菜的时间,等素菜上来时,相亲对象觉得很满意,称赞她:“英国回来的留学女孩,我也见过几个,水水汤汤的,你不错,有干货!”Delta顿时哭笑不得,不知道是对这位相亲对象的无语,还是对过于生动的北京话。吃完饭,对方提议要么去不远的他家坐坐,要么去附近的上岛咖啡。见Delta有些愕然,他微笑着解释:因为在机关工作,所以饭后总要眯半个小时,上岛的沙发还不错。

  ►还有一位神秘的相亲对象,经常是联系几天,突然就消失几天,音信全无,电话不通,短信不回,过几天又跳出来,跟没事人似的。几次反复,Delta把他归入国家安全局人员,决定远而避之。没想到几天后对方又是一个电话:“周末天气很好,要不要开车去郊区密云水库,爽一把?”Delta能想象电话那头的中年男人,正一边满足地剔牙,一边打这个电话。从此,“爽一把”成为Delta和闺蜜的开心词汇。

  不过,在父母长辈那里,这些都是不值一提的细节,关键是,女孩子应该早点儿把自己嫁出去。在他们看来,那些30多岁的男性表现出的怪癖和缺陷,不过是人生几十年来积重难返的磕碰和污垢,无人能幸免。你指责,只不过因为你还年轻,等你结了婚,再面对饭局中的荤段子就会有免疫力,不应该再脸红。在昆德拉的《生活中不能承受之轻》中,特丽莎羞愧于母亲不拉窗帘光着身子在家里走来走去,而母亲却笑话她的无法面对。“人要撒尿、要放屁,这样的想法都不甘心承认吗?”特丽莎脸红了,可母亲还不罢休,“那有什么可怕的呢?”并以一个响屁回答了她自己提出的问题。所有人都笑起来。

  特丽莎的母亲之前有9个追求者,而婚后她发现恰恰选中了最无趣、最庸众的那一个。于是,这种庸众就成为她对婚姻的理所当然的理解。对于Delta来说,相亲以及随之而来的婚姻,更像一群早已臣服于生活的人要绑架自己的生活,试图将自己拉入他们一伙。她不甘心,她觉得可怕。

  5、年过30的Terris:

  结婚生子是天经地义的模式,而相亲,也就具有了必然的正义性。

《非诚勿扰》剧照《非诚勿扰》剧照

  之前,被称为“极品”的男人Terris也遇过不少。一次,她和一个据说常在家弹钢琴的男人相亲。当天临时加班,对方先绅士地打电话问了她的忌口,并和她在电话中商量着点好了菜,但等到了餐厅一看,那人却是一个矮胖子,一头油腻的头发。顿时就觉得心下凄凉。

  不过Terris是做记者出身,什么样的场面都能应付过去,就当认识一个朋友。其间对方一直在夸耀公司的待遇如何好,聊到最后,那位先生突然掏出张一百块的钞票,语气诚恳地说:真抱歉加班还让你跑这么远来吃饭,这钱你拿着打车回家,不过记得,一定要把发票给我,我们单位能报销的。

  那天晚上回家,Terris向父母大发了一通脾气,觉得这样的相亲真是去自取其辱,但父母和媒人却一致认为没什么,对方说的都是事实啊,这样的女婿才带得出去,面对街坊邻居时也不会掉价。

  后来,Terris读到马歇尔·摩斯的“交换理论”:促使人们进行社会交换的力量不是来自个体,而是来自社会或群体,它体现了“群体的道德”。她立即想到了自己这几年来经历的相亲,那些令自己最难受的“合理”与“正义”点滴,全都通过长辈意志淋漓尽致地体现出来。

  明白了这一点,对相亲这样的事情,Terris反而不再像过去一样带着找碴儿的心情。她明白,在相亲这件事上,父母永远在用社会的标准、街坊邻居的标准,甚至是主流社会的成功学标准来评定一个相亲对象。而自己身处夹缝中,唯一可以做到皆大欢喜的方法,就是利用这一次次的相亲机会,见识各种人生是如何走到现在的,从中给自己找到警觉和值得欣赏之处。

  现实会一次次挑战人的底限。一次远房的姨父给Terris介绍了一个当消防兵的富二代,刚刚20岁出头,看得出来他的单纯和良好的成长环境,当他听说为了一个医院的门诊号,很多人需要四五点出门排队还等不到时,他只能表示不可思议和同情,以前在家他有私家医生,到了消防队后有队医。为了一盒从老家带来的特产脐橙,他能打一百多块钱的出租车送到Terris楼下,聊两句话,再连夜打车赶回郊区驻地。不过,讲到部队里的升职、派系等内幕时,他又表现出截然不同的练达和老到。后来,Terris和他交流过自己的看法,小男孩也反思了自己的生活,并和Terris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Terris发现,无论相亲对象表现得多么无趣、极品,多给别人一点儿表现的机会,也许就能发现对方身上的闪光点,其实是多交一个朋友,多给自己一个选择的机会。Terris特别羡慕那些从同学、友邻发展为爱人和伴侣的朋友,他们相互知根知底,而且有过长时间的共同生活经历。相比之下,相亲本来就是一条速成道,两个人错过了共同成长和磨合的年龄段,太容易Say Goodbye,反过来说,也正因为此,才更能锻炼一个人的心态。

  一直到现在,Terris仍然在见各种各样的相亲人选。有时候,她也会问自己:工作无可挑剔,生活也算称心如意,那么,为什么还需要婚姻以及一次次悲喜交集的相亲?然而,在父母和亲朋的“群体的道德”那里,这些疑问都不成立,结婚生子是天经地义的模式,而相亲,也就具有了必然的正义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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