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在上海电影节开幕式上的时候,遇见了舒淇。
那其实是对她来说有点尴尬的场景:
我是上海电影节开幕仪式的直播主持人,看到她走完红毯进入等待区,就上前找她说话。
但因为想抓拍明星的媒体实在太多了,所以我在跟她聊天的时候,周围围了几十台摄影机——然而,因为太慌乱了,跟着我的工作人员根本挤不进来,所以她手中根本没有话筒。
可是摄影师们不打算放过任何关于她的画面,于是在没有任何收音的状况下,我只能跟她干聊。
在无比嘈杂的环境里,我的音量只能是撕心裂肺的。
她倒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
微笑着,很有礼貌地倾听我的问题。
尽管,不管她回答什么,全程都没有办法收音。
“你在Ins上发的内容,显示你其实是一个性格很大大咧咧的女生。所以,其实你无论是私下还是面对公众,都在展现很真实的自己咯?”
我问她。
这是我问她的最后一个问题。
她愣了一下,很爽利地回答:
“是啊。”
然后她开始往典礼会场走,走没几步,又转身回来冲着我,用很认真的眼神盯着我,问道:
“干嘛非得装出一个不是自己的个性来啊?!”
她笑了笑,说:“多累啊!”
这三个字,她用一种近似京腔的口音在说。说得不太像,但挺可爱。
今儿看到了她和冯德伦结婚的消息。
真是半点儿也不意外。
她个性是会做这样突然的决定的,难得的,是能碰到一个愿意跟她一起这么“疯”的人。
太合适的两个人,就该这样。
目测这个风水师要红……
舒淇和冯德伦的这组婚纱照真是一点都不华丽。
相比起太多企图拍成好莱坞大片风范的国人婚纱照来说,他俩这组照片拍得简直“随便”,有一种漫不经心在旅游的感觉。
——我前段时间去伦敦,还在摄政公园里看到有一对中国来的新人在拍婚纱照,并试图驱逐所有游客,好让他俩成为万千玫瑰从中的焦点。
摄影师林炳存也是在他俩决定拍婚纱照前一周,才得到通知说希望他能飞到布拉格帮忙拍摄的。
多余的道具和装备也不用带,舒淇和冯德伦说自然点就好了,所以他就只带了反光板。
——真的就一切都很自然。
舒淇穿着的婚纱也不是什么奢华的品牌,H&M的,还是两年前品牌送她的。
她觉得挺好,就穿上身去拍照了。冯德伦的西装也是在路边小店买的,他俩都觉得没什么必要去置办奢华的服饰,对于结婚这件事来说,最重要的当然不是衣服——
是身边的人。
她甚至连高跟鞋都没穿。
配婚纱的,是一双运动鞋。价格也不贵,人人都买得起。
这双鞋是adidas by Stella McCartney的,裸粉色,1000多块钱,舒淇常穿着它跑步。
头纱也是临时买的,同样不贵。
所有行头里,大概只有婚戒贵,宝格丽的。
她是宝格丽的代言人,肯定也不会戴着别家的戒指拍婚纱照,所以也不是她存了多少虚荣心,而是对她来说,这样的选择最理所当然。
这俩人拍婚纱照,拍的快,玩的也开心。
别人要在乎拍得够不够梦幻,他俩反而更希望拍得有趣和轻松。
我听说过很多新人拍婚纱照为了美,吃了不少苦头——冯德伦和舒淇倒觉得,婚纱照应该记录的,是两个人决定厮守终身之后那一刻的快乐心情,所以就跟摄影师说怎么好玩怎么拍。
未来再回头看当初的婚纱照时,脑海里是会有画面的,那些大笑的记忆都鲜明。
所以你看啊,舒淇边拍边玩,冯德伦就陪着她。
没那么家长里短,可是“两口子”的气氛却足得很。
舒淇做鬼脸的时候,冯德伦也做,她笑,他逗她笑得更开心——起码你会知道,这俩人过日子绝对不无聊。
维持爱情长久的基础,不是我对你仍有肉欲,而是我觉得你一直都很有趣。
舒淇会摆出武侠片里侠女进招的起手式,冯德伦也就立刻跟上了。
这俩人都有武侠情结,而且一个动作,满满的都是相爱的片段。
还记得舒淇在片场盯着冯德伦背影的眼神么?
有没有爱,眼神根本藏不住。
还记得拍《太极1:从零开始》,电影的女主角是Angelababy,但冯德伦觉得舒淇应该来演。
舒淇什么也没问,很爽快地就来了。
冯德伦自己说,相识20年,相恋4年。
算算时间,《太极1》那会儿正是两人决定在一起的时间。
在拍片的间歇眉目传情,做些只有你懂我懂的小动作——这俩人当然合拍得很。
至于相识20年……嗯,很显然那是《美少年之恋》中的相遇。
那部电影让我们一直觉得:冯德伦理应是属于吴彦祖的。
没想到在他的视野里,初次见到的两个人,依然还是她最动人。
这些年我们习惯了看冯德伦和舒淇否认恋情。
舒淇倒是无所谓,被记者问到,也不是很强烈地想要否认,始终用若有若无的口吻,让记者自己先丧失了追问的热情。
冯德伦倒是一直不想聊这个话题。
甚至连被问到为什么冯德伦总是跟舒淇家的猫同框出镜时,他也否认得干干净净:
可是,养猫的人都知道,猫是敏感的动物啊。它本就是喜欢独立自主的个体,对主人也都是看心情给恩宠,对陌生人更是爱理不理。
但冯德伦与这只猫的互动很亲密,那种亲热的情境伪装不来。
跟喜欢的人一起养猫,这是忙碌生活里最无需多言的小确幸。
有人觉得大概是冯德伦不想定下来,毕竟这些年他从来没承认过任何一段恋情。
不管是不是如此,那么今天能看到这个结果,都是让人高兴的——抛开阴谋论,看得乐观点:倘若冯德伦一直都不喜欢承认恋情,那么今日愿意向全世界宣布娶了舒淇,那不更说明唯有舒淇,在他心中不一样么?
俩人的眼神都是含着爱的。
你懂,情侣间总会有那种看着对方就情不自禁想撒娇的宠溺感。
给对方起一个幼稚到极点的代号,然后嘴巴就想撅,嘟嘟囔囔地说着叽叽咕咕的卖萌字眼。
回头看《OFFICE有鬼》里舒淇对冯德伦的一笑:
那眼神里藏着的故事,在当时解不明,如今看来却温暖得很。
多珍贵有一人可以这么多年总是用一种眼神看你。
——舒淇是那部曾吓坏了我整个青春期的恐怖片里,唯一最能缓和气氛的存在。
冯德伦在剧中被舒淇所骗,跳下了楼。
仔细想想,那根本就是“You Jump, I Jump”的鬼片版演绎啊。
《半支烟》里,两人的眼神也要命。
电影里冯德伦疯狂迷恋舒淇,舒淇会叼着半支烟,斜眼看着冯德伦,风情万种,眼中有光:
冯德伦也就迷上了那未抽完的半支烟。
他当年看舒淇的眼神,是疯狂且炽热的。
下山豹与舞女。
两个在电影里都曾“错过”人生的角色,也曾在感情上“错过”彼此。
然后在被记者追了20年绯闻之后的今天,终于决定要纠缠彼此一辈子了。
他们宣布婚讯的字里行间,都让人读得觉得心里超幸福。
舒淇与冯德伦一直都很合适。
这俩人在一起出现时,总是在笑着的。这说明彼此的陪伴,是会让双方都觉得快乐的,翻翻过去的老照片,你看不到这两人愁眉苦脸的样子。
无论以“好友”的名义打掩护打了许多年出现在别人的镜头里,还是自己大大方方地晒出合影,冯德伦不拘谨,舒淇更洒脱——这就是恋爱关系里最舒服的状态,没有谁斤斤计较,也不大会谁委屈谁迁就,当然争吵会少不了,可更多时候一起做彼此都感兴趣的事,那就再妙不过。
舒淇不是个小气的姑娘。
你看她Ins就知道,没什么身为女明星的架子和作态,吃喝拉撒全部随手拍了就发,连美图修片都不会,特别实在地给你看她的人生:
鸡汤都懒得发,她的词典里大概只有“乐观”以及被打垮后继续“乐观”,所以用来勉励自己和鼓舞他人的文字都很实在:
光是“过敏”就有一整个系列的海量图片,她从不遮着掩着,状态不好也照样给别人看,知道自己是女艺人,可不把自己当偶像:
拍《刺客聂隐娘》,除了简单的眼影,侯孝贤不让她化妆,因为觉得刺客不应该是个精致的姑娘。
她也完全无所谓,不化就不化,脸上连粉都不上就开拍。
侯孝贤特别喜欢她,说她努力、认真,而且吃得起苦,没有现在很多年轻演员的娇气。
舒淇其实苦惯了,她小时候家里很穷,全家人从来没有吃过一顿稍微奢侈一点的大餐,父母也不准她有零花钱,更不用说自己买东西。她记忆里满是妈妈的棍棒,经常追着她满街打。后来自己出来独立,在电影圈里浮浮沉沉许多年,什么非议和苦日子没经历过?
所以对于吃苦这件事,她觉得是常态,不把自己搞得矜贵。
冯小刚也喜欢她,找她拍《非诚勿扰》,一拍就觉得这个女演员真的好。
冯小刚很欣赏舒淇这事很多人都知道,连小S都问他为什么这么喜欢舒淇。
冯小刚就坦言说舒淇非常优秀,而且优秀的不只是演技,还有品格。
他举了个小例子:
舒淇在意的,往往是别人,对于自己的一切,其实早已没那么在意。
这些年她穿衣也好看,但听她身边的工作人员说,她自己倒是对穿衣不挑剔,造型师拿来什么她就穿什么,以配合别人工作为第一优先事项,至于自己美不美,她就总觉得不失体面就好,可是也无心要去赢过谁。
所以她穿过华丽的礼服:
也试图展示过妖娆的风流:
穿裤装让她觉得随性又自在:
连穿运动风时装也可以有High Fashion气场:
她当然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穿衣不好看,而且妆发总是错。
但她也从不去责怪任何人,别人给她了,她就努力去表现好。
不是这姑娘心大,而是她真的不在意。
仔细看冯德伦的生活,他也是个对很多我们在意的事情丝毫不在意的人。
他的人生里,极少向别人展示名表跑车豪宅……他感兴趣的,通常只有他的工作以及他身边的人们。
明明一副老天爷赏饭吃的脸,可相比起做演员,他更喜欢当导演,而且还是那种很吃得了苦的导演,跟剧组同吃同睡同熬夜,再艰苦的环境他也觉得没啥,没有半点富家子弟的习气:
他这几年不修边幅,没有半点偶像架子,而且再累也仍有幽默感——在“死尸”旁边喝咖啡这种黑色幽默,看得出来他私下会是个好玩的人。
而且冯导还帮我们证明了:老外也是吃小龙虾的好么!
简直就是在小龙虾被各种假新闻抹黑时挺身而出的正义伙伴!
与吴彦祖的工作总是让CP党们摇旗呐喊,做了这么多年好哥们,吴彦祖也总是赞他的敬业和人品。
翻遍他所有的日常照片,你大概只会看到两个牌子出现次数略高那么一丢丢:
Fendi的耳机,以及Under Armour的衣服。
——这个头发和胡子都有些发白了的男子,其实也真的对功名利禄不太在意。
我几乎可以脑补出舒淇与冯德伦凑在一起时聊天的主题了:
“这个看起来很好吃耶!” “……可是你不能吃啊,会过敏。”
“那个片子拍得很酷。” “你又想超过人家了是不是?!”
“叽咕今晚吃什么呀叽咕?” “喵呜人家想不到呢喵呜。”
……大约,一如世间所有甜蜜的伴侣一般。对话无聊,但有趣。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承诺,大概就是陪你一起笑嘻嘻地无聊着打发剩下的光阴。
我不觉得舒淇与冯德伦的婚讯,应该要被渲染得多么唯美动人。
我也不喜欢要用这俩人20年的长跑,来鼓吹什么又相信爱情了之类的鸡汤。
他俩一定经历过很多的艰辛才走到这一步,个中多少辛酸多少悲伤多少喜怒哀乐,我们都不知道——但既然他们不说,我们也不用去问。
因为,爱情始终是两个人之间最私密的事。
纵然你试图用最热烈的字眼,去向世人描述你和爱人之间波澜壮阔的情感变化,但还是没有人会真正懂你们俩心中究竟是怎样的感受。
那么就多留一些憧憬,给他们的未来;多留一些想象,给爱情的形态。
所有恋爱与等爱的人,都需要去相信这些美好的日常。
他们很合适。
她嫁给了他,就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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