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t Gala正在刷着你们的屏,我知道。
在一片“我X,这什么鬼”的惊呼声中,外媒评出了这次红毯上穿得最好的几个人。
这其中,有你们都爱的刘雯,她穿的是off-white 2017秋冬系列。
也有同样不管穿什么都高级的孙菲菲——
Cara Delevingne穿了Chanel 2017春夏,因为拍电影的缘故所以剃了光头,但她索性给光头画了银色的“头发”——
Gisele Bundchen则是一身Stella McCartney银色礼服,不仅身为今年晚宴的联合主席之一,还顺便跟丈夫Tom Brady大秀恩爱——总之最好的配饰,一定是那个愿意在大庭广众之下宠爱你的人。
Kendall Jenner身上穿的是La Perla给她定制的礼服——
Lily Collins穿了Giambattista Valli 2016高定,在廓型上倒是与当天Anna Wintour身上那条Chanel有异曲同工之妙。
Selena Gomez虽然有点小仙女的样子,但Coach的定制礼服也是与川久保玲八竿子打不着……
Katy Perry默默地想丢个大招,穿了一身Maison Margiela 2017春季高定就来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身衣服确实与“致敬川久保玲”的主题略神似——
然而Rihanna不动声色地打断了水果的技能,她穿的是Comme des Gar?ons 2016秋冬系列,是名正言顺的玲姐亲传。
这位山东天后大概觉得自己赢得轻而易举。
然而川久保玲本人大约并不会怎么在意。
因为她一辈子,从来也没在意过时装设计之外的事。
Met Gala举办特展,会以“仍然在世的时装设计师”为主题,这还是史上第二次。
上一次是1983年的“致敬Yves Saint Laurent”,当时老先生仍安在。
“川久保玲”这个名字,对于高级时装行业而言,是举足轻重的。
她是最早“入侵”西方时装世界,在几乎无亚洲人立足之地的战场上,以东洋时装理念逐渐站稳脚跟的大宗师们中的一位。
在争斗最汹涌澎湃的年岁里,一批又一批冲击西方时装设计思潮的亚洲设计师里,如今仍坚守一线的屈指可数。
高田贤三、三宅一生、山本耀司、山本宽斋……川久保玲似乎显得比他们都更“激进”,更“冲动”,更“锋锐”。
在“乞丐装”被当时的媒体评为“时尚灾难”的时候,川久保玲依然冷静地剪裁着他人眼中疯狂的作品。
她给自己的品牌取名Comme des Gar?ons,法文里“像个男孩子一样”的意思。
这个从未学过时装设计的女人,终于成了时装史上的里程碑。
时至今日,去回顾川久保玲的生平仍然太早。
因为她仍在坚持不懈地进行着自己的创作,每季时装周上若是看不到她那些略显诡异的作品,就觉得这一季不算完整。
度过了当年那段与主流商业设计抗争的惊心动魄的日子,如今传承她衣钵,或者说受她庇荫而成长起来的日本设计师不算少。
他们也都在高级时装行业坚守着自己的理念——就像许多个日夜以前,独自对抗纷至沓来的质疑与嘲笑的川久保玲一样。
比如渐渐有了自己影响力的渡边淳弥,
在剪裁风格上有着典型川久保玲影子的丸龙文人,
把kolor打造得风生水起的阿部润一,
还有坐掌sacai设计大权的阿部千登势——
他们就像是川久保玲的许多个分身,在高级时装行业里安身立命,试图让别人看到,那些很不一样的设计。
有些人会觉得以川久保玲为首的“Comme系”设计师们太过执拗,很多人的作品过于诡谲,根本不适合主流商业市场的口味。
确实,时装界自有高山深海,那些炫耀在顶峰或者游弋与浅海的,都是十足惹人关注的主流大家,功成名就之后自有万人景仰,是后世可以流芳的巨擘偶像。
但也总是会有那么一些人,兀自躲在深谷中唱给自己听,或者倔强地做着些不被世人所理解的苦心尝试,不求被主流商业市场认可接纳,宁可自己给自己贴上“我很自闭”的标签,坚定地相信这在目前看来实在诡异的时装作品,必定是艺术领域里的未来珍宝,对于人心和审美,都有着不同程度的感染作用。
这些凭借着自己对时装的热爱而坚守在风尚边缘的设计师,从不会在意财年盈利又多了几千万,他们固执己见、各行其路,在旁门左道上卖力地踏着步,并终将赢得更多虔诚者的膜拜,以另类偶像之名,在时装界的历史上挥毫汹涌如浓墨重彩。
川久保玲,毫无疑问已是“另类偶像”的代表。
其实高级时装行业如今已经全然接受了“疯癫”与“狂热”,无论如何剑走偏锋,也终有人会好这一口。
谢谢川久保玲。
她并非这行业里的开天辟地者,却所幸有她坚持至今。
一时半会儿不被理解又何妨?
你要撑到终有世人不负你的那一天。
所以,你也可以爱下面这些“旁门左道”的高手们——
Bernhard Willhelm:绝世古怪与稀世可爱
如果给你一个线性逻辑推导题,那么在“Vivienne Westwood”、“Jean Paul Gaultier”的名字之后,你该填上的答案,又会是哪个人的名字?
也许你会有更有趣的想法,但讨巧的答案可以是“Bernhard Willhelm”。
将Bernhard Willhelm与前两位时装设计名师关联起来的线索只有一个,他们对于时装的“创作”更像是一种躁动症儿童的愤怒涂鸦:全身没有重点,只因为全身都是重点。
夸张的颜色和冲突的颜色被乱糟糟地混合在一起,谈不上拥有高明的剪裁线条,过分古怪的廓形会让身材最好的模特都失去信心——这是一种没有任何规律和章法可言的设计,是对于灵感的恣意表现,直接得几乎没有半点含蓄的修饰,相当于一种视觉上对于美的豁达诡辩。
倘若将这种风格全数堆砌在Vivienne Westwood和Jean Paul Gaultier身上,完全就是顺理成章的个人经历体现。
成名已早的二人,都曾在风起云涌的整个八十年代折腾过时装界的各种创意革命,是曾愤怒过、激昂过、不可一世过的一代人。
然而Bernhard Willhelm却没有经历过那个“特别”的年代,别的设计大师在预谋变革时装界的思路的时候,他还是个兀自在家门口玩泥巴的孩子,但在缺乏时代背景和文化影响的前提下,他却掌握到了八十年代的完整精髓,这不能不说是一种灵性与悟性的合谋产物。
Bernhard Willhelm 2012FW
和大多数非主流审美的时装设计师一样,能孕育出Bernhard Willhelm这种怪胎来的,自然也是那所赫赫有名的比利时安特卫普皇家艺术学院。
然而这所学院毕业的学生再怎么离经叛道,总还都遵守着一股偏向于边缘艺术或者向古典艺术致敬的学术派傲骨。
Bernhard Willhelm偏偏不爱这种陈腔滥调,他对于自己学校引以为傲的比利时时装学派充满了挑衅,甚至于连那些已经在时装界闯出一片天的学长学姐“六君子”都不怎么敬畏,一句“即便是带有解构主义特征的时装,也不过是商业性质的成衣”将所有解构派的掌门人和大师伯都打进了冷宫。
做事特立独行的Bernhard Willhelm偏爱将多元化的设计元素混合到一起,他的创作理念很简单,无论实际的成品是否是绝对意义上的美,只要是他觉得有新意的东西,或者说是带着无可复制的意象的元素,他就会欣然设计出来,留给这个世界去作为可被存留下来的信息。
这一点倒是与他的个性极为合契,有别于比利时学院派设计师的行踪飘忽与作风暧昧,Bernhard Willhelm可谓是言谈大胆、做事高调的特例派代表。
他迷恋健身,却不是为了身体健康,而只是想要用肌肉去吸引别人的注意;他就读艺术学院也并非是一心热爱时装行业,当他崭露头角受到媒体关注后,面对记者的采访,他口口声声宣扬出来的,却是“为了追求爱人”这种让人意想不到的答案;他口口声声说要做出富有激情且能够将创作意图第一时间反映给大众的时装,然而他的设计始终夸张而且艰涩,并且动不动就要求花费夸张的人力物力去雕琢一条古怪的裙子,十足的高级定制才有的范儿。
在他还只是个助手的年代,VivienneWestwood和Alexander McQueen的工作团队都曾接纳过他。这样的工作经验恰好也造就了他与一般比利时设计师的不同之处,那些繁复却始终细腻的层次感和对于面料印花的精心筛选,都是十足英国式时装的风味,在弥补了比利时时装设计对做工及细节的疏漏的同时,还增添了不少不同风格融合过程中诞生的激情火花。
如今的Bernhard Willhelm,还是在每年量少但绝对让人惊艳地继续从事着他的疯狂设计。色彩艳丽的几何图案是他的最爱,而古怪的发饰和凹凸感强烈的款型也令人过目难忘。他的一条裙子可以买到上千欧元的贵价,这反与他德国人的血统有所偏差。他乐意将时装秀开在矿山和湖边,大量的美国科幻漫画也会被他照搬到服装上去——他确实古怪得要死,可是当你爱上他之后,你就会觉得,他的那些古怪,真是世上罕有的真切可爱。
Bernhard Willhelm 2010SS
Walter Van Beirendonck:爱说童话的疯老头
艺术界多的是东方不红西方亮的例子,在亚洲没人重视的画家和诗人,到了欧洲就突然被捧成的一代宗师,红透半边天后再回到原籍,已然身份和地位都大不同了。
时装界却偶有相反的例子:有客套的人会赞他的创意鬼马,可就是叫好不叫座,或者大多数人索性连最没有经济意义的赞美都懒得分给他——双手环抱,冷眼一扫,对他的时装淡淡地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哼”来,摆明了是理解不了那故说八道的线条,以及乱七八糟的廓形。偏偏这样的设计,跑到日本就大受好评,然后连带着也就红了新加坡,红了韩国和泰国,香港潮人不甘落后地也开始追捧他的创意不落窠臼,是时装设计师里的梵高莫奈,抽象是抽象了点,但好歹灵感喷发得够尽兴。
这最典型的例子,便是Walter Van Beirendonck,单说名字可能有人在迟疑是不是听过,但一说这是“安特卫普六君子”的老大,就立即会有人做出恍然大悟状——接着就又开始眼神茫然了:“六君子的领头就是这个人?”
有别于法国派、意大利派以及恪守传统最近几年却又大肆革新的英伦派,作为时装界第四大设计派别的比利时派,真正地在时装界扬名立万,多多少少都跑不掉六君子的这一份执着和努力。
比利时派有如波斯拜火教在中原设立的分部明教,风格剑走偏锋,古怪绝伦,但总是透着神秘的异域风情和大胆创新,让人看得确实过瘾酣畅。然而这毕竟是舶来的组织,比不过优雅奢华的法国派和热情洋溢的意大利派这如同少林昆仑一般的武林泰斗,在实穿性上首先就逊色一大截,在家族血统上就更显得单薄冷清。
偏偏比利时派是少数人心中的至高圣域,是时装更接近于现代艺术的一种创作尝试,所以到底这实穿性怎样也不需要过分挑剔——你见过有谁会整天把P.Mondrian背出门去炫耀的么?
Walter Van Beirendonck恰恰就是如此:他的作品看起来是惊悚的,甚至总与男女性爱关系纠扯不清,可那绝不是低龄儿童随手画出来的扭曲线条。任何人都能从他对色彩和廓形的钻研中体会得到他的良苦用心,偏偏终究不是能穿得出门去的设计——至少未来半个世纪都穿不出去。
若说六君子中名气最旺者,因为被香港买手店引入得最早,所以在国人心目中也最亲近熟悉的Martin Margiela固然是比利时派的精神领袖,但他其实是接管了妻子的封地,属于入赘到六君子行列中的特例。
以简单的黑白和出色的细节来打动时装爱好者的Ann Demeulemeester,最近几年在日本时装编辑的推崇下,也成了比利时派在实际营销方面颇为接近商业模式的一个案例。
Dries van Noten越发回归时装纯粹的简单,也因此卖的比往常更好,个别款式每季都会遭到疯抢,是人气突飞猛进的小传奇。
剩下的几人,一个早就半只脚踏出了时装圈,有意无意地似在暗示已经萌生退意,另一个则仕途不顺,连二连三地被时装公司先签约再开除,空有满腹才华,却只能屡次三番地在创造人生杯具。
Walter Van Beirendonck在做生意方面半红不紫,大众消费者能把他名字拼完整的没几个——但要说到每年时装周上都爱展示出最怪衣服的那个疯老头,倒还真有不少人对此印象深刻呢!
Walter Van Beirendonck 2016SS
Walter Van Beirendonck本人总说他的设计风格,是独树一帜的“童话派”。
他热爱童话,对于现实中不存在但他总是坚信一定会发生在我们肉眼看不到的角落里的怪奇美好事件,充满浓厚的兴趣。
童年时他总是要求母亲在床边念童话书念够一小时才舍得睡去,长大了就没有人再念童话给他听,他索性就自己勾勾画画、剪剪裁裁、缝缝补补,把童话做成衣服,把秀场做成舞台,要上演成人版的仙履奇缘和梦游仙境给18岁以上的成年观众去看。
只不过他的童话俨然是变质的甜乳酪,吃着不再浓香,倒有股让品位出众的美食家欲罢不能的浑厚臭味,越吃越容易上瘾——那些不断充斥在模特身上的男性阳具,搭配着把衣服翻来折去再拼贴上无数诡异细节的时装,在视觉效果上毫无疑问是充满张力的,很容易看得人眼球充血,视网膜留下了名为“震撼”的烙印。
Walter的长相有如彪悍的维京海盗,这在同志云集的男性时装设计师里,是让人敬畏的一个怪胎。
而他的行事风格要远比他的长相更奔放:他在St.Antonius街上的大车库改造房里开了家杂牌店还兼卖小众油画;
他早早地建立了自己的个人品牌,然后又联合其他5位比利时设计师联合创办名为“让我们讲个童话”的创意时装品牌,不见得销量好赚钱多,据说早些年他一直自己贴钱做设计倒是有几分可信度的传闻;
他明知自己的设计充满争议,还是充耳不闻地继续疯疯癫癫,把一股对童话幻想的热情持续发烧了二十年,至今未见有悔改迹象;他呆在时装界还嫌玩不够,陆续又创办了《N°A》、《N°B》等杂志,还画过连环画,做过营业员,甚至于连安特卫普公务员制服都出自他的手笔,是全世界公务员制服中最旁门左道的一套。
Walter Van Beirendonck 2008FW
我们似乎应该感谢他的精力旺盛和意志坚定,安特卫普艺术学院出来的学生,多的是为了讨生活而不得不放弃读书时代梦想,转而走向商业道路的例子。
Walter始终不肯放弃他对时装摸索到偏门极致的一种狂放热情,女装裙子线条畸形但上身后却出奇地舒适兼好配,男装上衣布满幼稚涂鸦线条,可是拿条简单的牛仔裤来搭也颇有风味——Walter Van Beirendonck的幻想世界,有时色调黯沉气氛压抑得有如悲观的愤世绝学,他本人倒是豁达而开朗,依然不断讲述着他引以为傲的Walter‘s Fairy,每年花六个月去构思故事的主线。
Walter Van Beirendonck × IKEA
如今的Walter VanBeirendonck,在安特卫普艺术学院曾担任过很多年的时装系主任。他的特立独行总是令他成为学生心目中的绝对偶像,也因此孕育出了一大批将在未来的时装界大兴风浪的乱世妖孽——他是个不断以做衣服为乐的,以往只会出现在童话里的大号矮人,欣赏他的作品往往会造就两种极端:要么是理解不了消化不掉,要么是一见倾心,随即爱到死去活来。
不管怎么说,他是另类设计师里的典型代表。圣马丁学院里的学生,也总是羡慕地说着:能听过Walter Van Beirendonck讲课的安特卫普学生,真幸福!
他本人口中会念念有词:好不好卖不要紧,最紧要是好玩。
Gareth Pugh:留恋人世的艳情僵尸
最近总有声音在说,美国搞了这么多年的ready to wear主义,已经泛滥到让整个高级时装界环境都乌烟瘴气。大量一味靠廉价印花和快速消费来吸引顾客掏钱的量产成衣,也越来越显得乏味。
然后Gareth Pugh就跳出来说了,让我们把这个世界闹个天翻地覆吧!
他跳出来的时机刚刚好,甚至于这个时候连美国人自己都不太喜欢自己的时装了,于是一贯挑剔的女魔头Anna Wintour鼓掌发话,说Gareth Pugh这小子后生可畏,请日后多多努力。
接下来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了:Gareth Pugh迅速大红大紫,连主流时装品牌也向他抛出了橄榄枝——能把不可穿派系的时装,设计成连业界门外汉都看得出精妙的概念作品,Gareth Pugh确实潜力无限。
他说他只是受兴致驱使,是路过时装界的流浪汉。
其实,你我都知道这不是他在谦虚。
2003年才从圣马丁设计学院毕业的Gareth Pugh,是不折不扣的时装界新血液。时装界多的是癖好古怪的变态天才,既然Gareth Pugh已经拥有了被公认他日必成大器的绝伦才华,那么他就算个性有些另类,那也多的是追捧者说“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Gareth Pugh在时装设计时患有严重的厌女症,他厌恶一切太过符合女性身材曲线的设计元素,所以他总忍不住要去大肆地粉碎、破坏、再造、重塑,用荒谬的线条和做成衣服的雕塑感来主观地歪曲人体结构,使得他的作品难以分辨性别,并且被大量工业材料所充斥着,让“衣服”的传统概念被质疑,成为了一种带有阴暗气息的另类道具。
刚从圣马丁毕业的时候,Gareth Pugh就尝试着摸索出可以改变现有时装廓形的剪切方式。他的毕业设计作品里采用了以气球取代垫肩,营造出具备膨胀感与空气轻盈感的肩部体积,看起来有些荒唐得令人难以置信,实际上却是将空间美学融入到了时装设计中,是不动声色只留悬念的创作手法。
时尚杂志《Dazed and Confused》对于他的天才创意赞赏有加,不仅将他作为当年的重磅新人予以大量的报道推荐,还间接引荐给了英国电视台的选秀节目,让他以特邀设计师的身份监督选手们的时装品位,令他那张忧郁的面孔瞬间红遍时尚圈。
尽管Gareth Pugh是这样一个很可能带着自闭症和悲观厌世情绪的设计师,他依然受到了整个业界的高度关注,前辈如John Galliano、Alexander McQueen都表示很看好他未来的发展,就连主打快消成衣的TOPSHOP也给了他一大笔创业资助金,帮他在伦敦时装周站稳脚跟,之后便真正走上了与商业利益接轨的时装设计道路。
对此,Gareth Pugh并没有过分坚持所谓的艺术家原则,他不喜欢商业成衣,但也不讨厌以盈利作为初衷的商业炒作。他见识到太多脾气倔强的设计师,因为不肯服从市场主流审美而丧失了展示自己才华的机会,所以在有太多品牌表示愿意支持他的意识流创作的同时,他也很淡然地回复说,他可以先考虑如何吃饱饭。
显然,Gareth Pugh以他的才华所赢得的赞誉,不仅能让他在未来几年吃得很饱,而且还会吃得极为好——LVMH集团负责人的女儿在观赏过Gareth pugh在时装周的秀之后,用“精彩绝伦”来大肆评赏他用老鼠模型和纵欲情色元素搭建出来的时装框架。
甚至于,在Hedi Slimane离任Dior Homme之后,也有不少人表示Gareth Pugh是适合接任的人选。
事实上,那些怀念Hedi式忧郁病态吸血鬼男装的人,并不完全了解Gareth Pugh与Hedi之间,存在本质上的风格差异。Hedi手中拿捏出来的美少年,带着浓浓的英伦式寂寞感,于纤细中流露出贵族般的高傲和矜持。
Gareth Pugh的风格同样是阴暗且不死的,但却是如同艳情僵尸般在惊悚中掺杂着渴望尘世的压抑美,未必一定是瘦到皮包骨的,但绝对是要在灰水泥色下沉沦,有如要在都市阴影下贪恋情爱般的惹人唏嘘。
Gareth Pugh的作品未必如Hedi般会受到纤美同志与自恋美少年的迷恋,但他显然已经先赢得了娱乐圈的明星追随。
Kylie Minogue、Beyonce、Roisin Murphy、Lady Gaga甚至李宇春都争先恐后地将他的未来主义造型穿上舞台。
在他越来越向商业妥协之前,他曾经穷困潦倒,那些用PVC和工业橡胶做成的性虐待盔甲,没有人敢买回家穿上身自娱自乐。
幸运的是,他一路走来都不乏伯乐赏识,而他的死忠粉丝所希望的,大约就是想要让他永远都别向商业市场屈服。
Damir Doma:情感与身体的交流使者
有个笑话:
曾经有一件衣服,因为版型很好而被一个顾客打算买走,但是在付款的时候他却挑剔说最近的设计师品牌不注重质量,在衣服出厂时也不监督一下细节,居然留了这么多的线头没有修剪,于是要求店里的销售帮他把线头全部清理干净。
这件衣服的设计师,叫做Damir Doma,而那件被要求修剪线头的衣服,正是之前这位设计师曾在时装界引起关注热潮,以细密而不夸张的细节设计为卖点的“线头衫”。
这样的事例反倒衬托出了Damir Doma的与众不同。
这位出生于克罗地亚的年轻设计师,从Raf Simons手下学到了如何制作优秀的打版和如何拿捏恰到好处的剪裁。
与血统纯正的法国派设计名师严苛追求做工精细与优异品质截然不同的是,近年来的时装新锐坚信“设计感就是一切”,不关注任何与实际做工有关的过程,把“高级成衣”的概念逐渐模糊成了“设计感成衣”的概念。
Damir Doma反倒是这设计大军里的勤恳者,他视版型为时装的肉身,把线条看成是时装的灵魂,直到灵肉合一时,他的个人风格也就随即出炉了。
Damir Doma 2016FW
据说Damir Doma是宗教神学的狂热爱好者。
他习惯于在听着疯狂的死亡哥特乐时,翻阅大量的宗教教义和神学文献。然后他会从中领悟到对生死的参透式理解心得,再融合他人类社会学的研究基础,便会在时装成品上反映出浓浓的人文情调来。
即使如此,他的作品也很难穿得出恰如其分的味道来:宽松的廓形,垂感优异的面料,意境深远的配色,有着飘逸的诗人情怀,但是始终是曲高和寡的灵感成品,鲜少有人敢穿出门走上街如同五世班禅。
Damir Doma的设计元素复合却专情,克罗地亚血统带给他的矜持,在慕尼黑学习时装设计时获得的严谨功底,投身安特卫普怀抱后吸收到的放荡不羁,最终都被他糅合成了一种放而不收的适度激情,是唯美诗歌学派在时装领域的跨界呈现。
这样的风格多多少少都会流露出对哥特审美的眷顾,可是与大多引发死后世界联想的哥特暗黑美学设计风格不同的是,Damir Doma的作品更像是在传递一种理念,一种于思想浮萍中漂流的从容态度。
Damir Doma 2016FW
也正是因为他的这种浪漫才华,Raf Simons发现了他的未来升值潜力,于是便放心地投资辅助他正式走向世界舞台,期待他终有一日能成为时装界的珍稀巨擘。
Damir Doma自然不会辜负这位恩师的殷殷期盼,在他的心中已经横陈了无数的人体,有男人的肌肉组织,有女人的曼妙裸体——他一一拆解着西方人与东方人的身材架构,然后列举共同点和不同点,并分别去根据这些总结的结论进行创作,将大量的成品中倾灌进他理解中的,身体与情感的互动交流。
所以他的时装无分人种,都能穿得很是舒适,这本身就是在贯彻一种用高级成衣来取悦自己的纯粹理想。
只是,究竟能否穿得出精彩华章,那始终是要看各人的气质与神韵的。
Damir Doma的时装有时是里外不分的,2010秋冬的成品是满眼的优雅烟灰色,那些有着睡衣廓形却有着外套质感的作品,是从床上直接跳上地铁的时装属性复合之作。
Damir Doma把握到了时装设计的精髓,于忧郁中渗透着淡淡的唯美感伤,如同随时会凋零的花朵般在悲伤中依旧绝美。
他对于色彩的把握,也细腻得让人感动:红是一身红,但是从上衣的激情红,到腰带的魅惑红,再到裤子的胭脂红,层次清晰的设计思路绝不盲目媚俗;灰是一身灰,不过那些水泥灰也会有诗情画意,像是被蒙上了烟水色的雾都,隐隐可见的大钟楼被柔情的雨滴吞噬——有人说他是山本耀司与Raf Simons的合体,其实他不是,他只是犹豫在真实与理想之间,一时忘了到底该怎么走路。
Damir Doma 2011SS
有些衣服,看着普通,穿上身就再也不舍得脱下;有些衣服,看着诡奇,穿上身后是惊艳还是荒谬,则各凭造化。
Damir Doma的时装,显然是后一种。
堀川达郎:时装界的暗黑破坏神
在西方成名的日本籍时装设计师,大多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偏执个性在作祟:山本耀司是黑与白的固有模式,川久保玲是将面料的印花当成时装设计的基本构思,三宅一生对禅意的追求已近极致,渡边淳弥无可救药地偏爱那些大开大阖的阔领摆袖,倒也浪漫得让人忍不住要微笑动容。
堀川达郎自然也是个偏执狂,但他偏执的事物与以上几位都不相同,他迷恋黑,总是要把人性的丑恶摆到台面上来说给你听,是时装界的暗黑破坏神,却总有活佛般的慈悲——先谋杀,再救赎。
于是恨他的人,总把他那些过分古怪的作品当成是实验性的作秀服;然而爱他的人,就真的乖乖躺下来,在挂着他新作的衣架下,虔诚地等待生命的涅槃。
堀川达郎就是有这么奇怪!
堀川达郎正式进入时装界的资历不算太深,1996年刚成立自己的时装公司的他,直到2009年才有机会正式进驻巴黎时装周,相比起近几年在欧洲风头甚劲的几位日本同行,已经是十足的新人,谦虚谨慎得惹人疼惜。
然而他的作品却比他的资历更老练,2001年开设的服装品牌“Julius”不像是专门裁衣缝布的成衣系列,他本人更自诩为是一个艺术的试验品牌,将那些熟练到足以让时装精们感激涕零的线条与廓形,糅合到了阴暗的心理世界去,深深地发愁,为这个腐坏的世界满怀哀忧。
Julius 2015FW
很多人误以为Julius是一个专走金属朋克与死亡哥特风的服装品牌,其实不是。
堀川达郎本人沉迷于日本禅宗,对于生死有着如同思想家般的深层次考量,他无比地憎恨这个过于浮躁的世界,对所有与争名夺利有关的世俗充满愤慨。
他年幼时曾亲眼见证家庭的不幸福,也对于身边满怀生活辛酸的友人有着感同身受的体会。进入设计领域后,他专修的绘画和冥想帮助他能更加纯粹地思考生命的本质,因此他开始选择用苦行的方式来创作视觉上的思想激励物——时装不过是他手中的艺术试作品,与雕塑、画作、诗歌、建筑一样,在他的眼中无分区别。
Julius的时装因此也就沾染上了堀川达郎的偏执气息,象征着阴暗面的黑,浓烈而且强势地霸占着这个品牌系列的主要基调,上衣的款式大多有着长而且柔的下摆,紧身长裤与铆钉皮靴相得益彰,多层次多褶皱的细节设计被不对称的剪裁手法引带出了哀伤的味道,在整体飘逸的质地中,黑色压抑住了轻佻,把男人骨子里的阴柔给渲染得无比醒目——这样的时装,设计感强过实穿性,看得穿不得,却恰恰也是堀川达郎最希望引申并衍生出的个人思想:这是一个纠结且繁复的世界。
堀川达郎对黑的迷恋,已经到了一种无法抽身的狂热境界。
他自己总是说,黑色是一切颜色的起源和归宿,也是一切设计的基础原点。他把内心世界的苦闷,通过黑色来无限放大,不像别人那样会用华丽的外衣来掩盖自己丑恶的内心,他偏偏反其道行之,把痛苦无助的情感恣意地流泻在那些衣服的表面上,希望能借此来影响世界。
然而个人的力量毕竟单薄,堀川达郎对于名利的淡泊又使得Julius这个品牌缺乏市场竞争性。2001年开设这一品牌之后,连续好几年都是货卖不动,亏大于盈的状态。若不是2003年的东京时装周引来了几位欧洲时尚杂志的编辑捧场,过分诡异的Julius还不晓得要到哪一年才能真正走红起来。
现在的Julius,就实际销售业绩而言,很显然比起以往的门庭冷清要有了长足的进步。尤其是礼服线MA,优雅且阳刚,棱角鲜明、轮廓清晰,比起Julius本身主线要实穿许多,尤其是堀川达郎极为重视的高档面料和精细手工,在这一成衣线上有了淋漓尽致的呈现形式,比起Julius本身自然更显得乐观,也更容易被市场接受,审美趋于主流。
偏偏堀川达郎本人还是在悲苦着的,城市里的生活每一天都让他觉得不自在,他一心为着这世界更美好而努力修行,通过对衣服线条的改造来渲染出迷离的气氛。
他说他所做的一切,For the world to become a more beautiful place;他觊觎着黑、痛苦着浮躁难安的人心,然后他一心一意地开始期待光明,对于未来积攒着大量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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