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新浪专栏 风尚标 韩松落
李宇春参加真人秀节目《奇妙的朋友》，接受嘉宾访谈，被问到“你觉得你像什么动物”，她的回答是“鸵鸟，它总是一个人在奔跑。”节目中，她因为眼疾去看医生，在医院里，她说出这样一段话：“我在面对很多困难，很多压力的时候，我其实是比较勇敢的，但我希望可以有个朋友，不要太孤单。”
孤单？李宇春以孤单自陈，似乎总有点欠缺说服力。歌里MV里，她一副明媚的样子，舞台上，她总以皇后、女王的形象出现。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生涯里，骤然跳出“孤单”两个字，的确让人意外。
或许是因为生病的时候难免低落，或许因为《奇妙的朋友》的节目形式——让明星和小动物相处，看护动物，她因此交出了所有的通讯工具，不带工作人员进组，生病去医院的消息，还是被路人爆料，才传到工作人员那里。但这不是所有明星都要经历的么？平时前簇后拥，可一旦登上舞台走进镜头，就成了全世界最孤独的人，要独力创造一个华美世界，独力承担所有成败。杜拉斯说：“写作是世界上最孤独的事业”，这话也可以稍加修改，用在演员身上：“表演是世界上最孤独的事业。”
但，把李宇春和“孤单”联系在一起，似乎又最不让人意外。如果以“世俗参与度”“娱乐圈参与度”作为标准，去划分明星，李宇春的参与度，几乎是最低的。她没有绯闻，红的粉的都没有，出道之初，曾经有一些流言，因为得不到证实，更没有后续新闻，很快就消失不见；她开了微博，却并没真正投入其中，最近一条微博，发布于2013年，是为受灾的家乡祈福，而微博第一句话竟是“三年未登微博”——她的上一条微博，发布于2009年。她之所以热衷于使用Instagram，多半是因为那里可以用图片说话。
她疏懒于和世界交流，疏懒于用微博借力，更别提用微博或者其它社交工具互动、自黑、变身逗比。她看起来亲切，但多少有点冷寂。所以才会有《下个，路口，见》和《1987我不知会遇见你》这样的歌，都是冷寂的歌，唱给梦中人的歌，对象是虚拟的，可以指向任何人，而不是现实中会呼吸的伴侣，温热的爱情。
这或许是因为，她成名太早，在红尘世界里没有扎下太多根系。十年前投身那场比赛时，本以为赛完还能回学校读书，却没想到，从此走上一条漫无止境的路。她一度沉迷于工作，不拾掇房子，家里来了客人，就坐在矿泉水箱子上，连开车看个电影都变成了莫大享受。这种生涯，由孤单开始，也鼓励孤单，孤单成了一个女孩子自我实现时的奖品。
但这种孤单，却有正面的结果。她的坚持，她的勤勉，保护了她，让她可以把音乐当做依傍，从而避免走上一条世俗的、属于娱乐圈的常规道路。她得以沉浸在她的小世界里，可以不爱红妆，可以不装修房子，可以在记者们提出比较麻烦的问题时回答“都在我的音乐里”。在明星普遍热衷于用婚恋增加个人附加值的时代，她却不肯附和大众的价值观，不用婚恋制造新闻动向，也拒绝了自黑之类的悦人方式。她之所以能够赢得喜爱，能够成为新青年的代表人物，不全是因为她的音乐，而是因为她对这种独立性的追求。
她婉拒2013年春晚的邀请，也是因为这种独立性，春晚希望她以选秀歌手代表人物的形象出现，唱别人写的歌，而她却不希望在事隔几年之后，继续打出“选秀老代表的旗号”。而她终于接受2015年春晚的邀请，在出道十年的时候登上春晚舞台，也是因为，这一次她能以歌手的身份出现，唱自己的歌。由此我们也更能看出她性格中执拗一面，如果外界一定要她选择不适合自己的表达，她宁可沉默，一定要在积攒足够的力量之后，等待合适的机会，去表达未经歪曲的自己。
十年前，槐花遍地的季节，绿树白花铺满街道的时候，李宇春破浪而出，十年后，她给我们看到，所有人的期望都一一落实。而下一个十年，下下一个十年，仍然可以有期待。
编辑|士谦 实习生|殷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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