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可以开玩笑的时候,一切就过去了

2015年12月11日10:53  时尚专栏  作者:晚睡姐姐   我有话说

文|新浪专栏 风尚标 晚睡姐姐

  虽然大雄拥有哆啦A梦这种神物,总是能从那个神奇的小袋子里掏出各种稀奇古怪、功能强大的工具,但实际上大雄一直没有占到什么便宜,还都得靠自己。

  比如一次,大雄考试之前完全没有复习,担心考试不过关,急得焦头烂额,只好向哆啦A梦求助。哆啦A梦本不想助长大雄的坏习惯,无奈大雄死磨硬泡,哭天抢地,心软的蓝胖子只好拿出一件神奇无比的东西——记忆面包。

  用这种面包在课本的知识印一下,然后吃进肚子里,便可以记得这部分内容。大雄得此宝物,有恃无恐地玩去了,等想起来吃的时候,又因为要吃的面包太多,结果吃坏了肚子,把吃进去的都排出来了。

  最后还是一场空欢喜。大雄还是逃避不了自己应该面对的责任。

  但记忆面包这种东西,真的是令人神往啊,记得很多年前,在连环画中看到这一幕,羡慕得连口水都快出来了,又好吃又能考高分,谁不喜欢。

  做学生的人都恨时间太少,记忆力太差,当年老师教我们,“临阵磨枪,不亮也光。”总是考试前用功,恨不得一夜之间就能记住所有的公式、定理。

  学生时代,生活单纯,渴望记住的不过是这些东西,以及青春岁月中琐碎的快乐与悲伤。等生活真正展开之后,才知道记忆的能力固然重要,但有时候记忆太深,也会伤人。

  比如对于出轨这种事,太多人都说我忘不掉,就是忘不掉。总是想起对方和情人说的话,做的事,一幕幕,在眼前浮现。每一次回忆,都会让过往的一切更加鲜明,明知道会伤害到自己,明知道会自虐,依然欲罢不能。

  即使对方忏悔了,回归了,改变了,每天晚上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地睡在你身边,牙也不磨了,呼噜也不打了,你还是会一夜夜体验到感情流离失所的煎熬。

  有人会一遍遍的和对方对“口供”,追究详情,看是不是和当初的回答一致,在其中寻找可疑之处。

  感情世界被颠覆之后,人们突然都拥有了比间谍还要强大的记忆功能、搜寻功能,时刻察言观色,留意蛛丝马迹,脑子中的小红灯始终都在不断闪动,动不动便报警。日子,建于流沙之上,随时都可能被吞没。

  人类是很奇怪的生物,不忘记,常常意味着不忘记那些坏的、糟糕的事情,被命运爱了千百次,都觉得是应当的,却对被辜负的一两次刻骨铭心。

  我曾劝一位深陷于此的朋友,“你总要学会去忘记。”她老公已经用实际行动努力挽回自己犯下的错误,家里的车、房子都换成了她的名字,一切行踪都在她眼皮之下,伏低做小了很久,一直忍受她情绪的波动和反复。她若是再折腾下去,反而会抵消男人那部分愧疚。毕竟谁都不能永远跪着生活,即使是罪人,也希望能得到大赦。

  她说我做不到,忘记对她这个聪明女人来说太难。她也恨自己的好记忆力,恨不得一夜之间失忆才好。

  丧失了遗忘能力的人,就像英国女孩丽贝卡·沙罗克。

  25岁的丽贝卡能记得出生以来的所有事情,包括自己做的梦,某次跌倒造成的伤痛。别人对往事是“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她是所有的往事始终都在心头荡漾,所有的情绪都像赛车的高速公路那样,堵在一起,她的大脑,永远都是在一遍遍的过滤这些喜怒哀乐。

  她经常失眠——这不奇怪,一个脑子里和闹哄哄菜市场的人,怎么能休息呢。她甚至不敢看电影,因为无论好的、坏的、恐怖的镜头和画面,她看过就忘不掉。超强的记忆已经成为她难以承受之重沙,为了摆脱这种梦魇一般的天赋,她必须学着放松,听音乐,回忆一年年的生日和圣诞场景,逐字逐句记忆哈利·波特系列小说。

  过去丽贝卡一致认为自己是记忆力太好,事实上,这是一种病,一种叫“超忆症”的疾病,全球只有80左右的人和她患有同样的疾病。在她的大脑,不知道哪个位置,发生了某种病变,导致了她不能享受正常人的生活。

  看看,其实遗忘是一种保护,记不住固然可怕,但遗忘的能力才真算的上是老天对人类的恩宠。人们总是努力想要去得到一些东西,可最难的不是得到,而是舍弃。如何对待得不到的,和已失去的,是人类如何解决烦恼的终极课题。

  朋友问我,“请你告诉我,什么时候能忘记?”

  什么时候呢?

  克林顿被曝和白宫实习生莱温斯基有染后,他被迫在全世界面前道歉,希拉里难道不窝火吗?她是那么骄傲的女人啊。她惩罚他睡了几个月沙发,恶毒咒骂他,还拿台灯打破了他的头,连工作人员都暗中挑起大拇指,说干得好。

  但最终两个人还是继续生活在一起。希拉里竞选总统,克林顿利用的个人魅力自己拉选票,他去了洛杉矶,和很多名流见面,还去了西班牙见球星,到伦敦和大歌星会面,带着自己的两位明星好友去维也纳参加活动。

  他是如此的配合与积极,以至于连希拉里都觉得他有些疯狂,“这家伙就是精力旺盛,停不下来。我告诉他,等我们回到白宫的时候,他得规矩点。”

  希拉里指的“规矩点”,暗示的正是克林顿的老毛病,“生活作风问题”。结果克林顿不以为忤,反而“笑疯了”。对那件性丑闻,两个人已经可以轻松对待,“我们现在已经能拿这事儿随便开玩笑了。你没法不爱他。我就是这样。”

  我给朋友讲了这个故事。你说什么时候是尽头?当你们可以拿这一切可以开玩笑的时候,就是尽头了。

  事情出了,第一夫人也不能免俗,吵闹、谴责,双方都筋疲力尽。然后是回避,小心翼翼地不去触碰彼此的伤痛,却敏感异常,很多事情都能令彼此联想到曾经的不愉快,两个人都似行走在冰面之上,随时可能堕落。好像一切都变好了,其实只是一个初级阶段,远远未到真正的结局。

  真正的结局是伤口结疤,往事消融,一切怨憎和苦闷都可以拿来交流,开开玩笑,嘲弄那稀里糊涂的对方,也嘲笑那惊慌绝望的自己。正如萧红所说:“什么最痛苦,说不出的痛苦最痛苦。”与之相反的,能说出来的痛苦,就不再那么伤人,就像照片在阳光下暴晒,再浓烈的色彩,都会失色。

  美国媒体评价希拉里是一个想做老板的女性,而做老板,就必须要有容人之量,胸怀宽广,不可斤斤计较,“我们彼此接受了对方,并追逐我们共同的梦想。”如果有幸竞选总统成功,她担心克林顿无法接受老婆做老板的事实,但那也不怕,“要是他来这一手,我就一脚把他踢出白宫去。”

  试着做自己的老板吧,强者只关注结果,并不那么在意过程。唯有强者,才知道如何消化辜负和背叛,才可将过去的伤心事,等到有一天落落大方,嘻嘻哈哈地谈开。

  (声明:本文仅代表作者观点,不代表新浪网立场。)

文章关键词: 痛苦 生活 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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