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新浪专栏 风尚标 作势
距离上一次他现身荧幕，隔了多久？
2011年，他穿着布衣长袍，戴着圆框金丝边眼镜，讲着一口台湾口音四川话，忧心忡忡地在《武侠》中奔跑。
《武侠》剧照拍完这部戏，时隔三年，金城武才重又回归到大众视线中，在吴宇森执导的《太平轮》系列电影中饰演医生严泽坤，会说日语、台湾话、国语，同时夹杂在日本恋人和家庭中煎熬挣扎。
《太平轮》系列电影剧照去年12月3日，吴宇森带着《太平轮 乱世浮生》在台湾宣传，却险些变为“金城武个人新闻发布会”。现场向媒体开放的5个问题，有4个都关于金城武。即便低调，在镁光灯前的他始终吸引着最受关注的目光。
(一)
他越来越像一个得道的隐士，虚无缥缈，偶尔下山走一遭，大家依旧惦念他天生的高贵气质是否消散。
今年，《GQ》台湾版编辑在日本福生市，找到一间夏威夷风格的美式屋企，为他拍摄了一组大片：老旧的沙发，污渍斑斑的冰箱，昏黄的灯光与彩色的墙面……处在这样一个荒诞有趣背景下的他，面孔中却无时不透露出东方式的“泰然处之”。
从他的身上，能够模糊地嗅出来自不同国家、地区的气息，它们却又能够浑然融成一体。
爸爸是第一位将捕鳗技术带到台湾的冲绳琉球人，妈妈是台湾人，金城武从小就继承了“混血儿”应有的美貌，轮廓分明，眼睛明亮如芒。
然而，出生在这样一个“国际化”家庭中的他，成长中却屡屡遇到身份认同的问题。他曾在采访中提到：“上学的时候，同学以日籍居多，但家附近的小伙伴又是台湾人，感情交流方式不同”。所以早年在日侨学校就读，后来又转到台北美国学校，开始以“第三种语言”生活。
学生时代的金城武，一脸青葱阳光。像他这样掌握一口流利台湾话、日本话、英语、国语、粤语，有利于拓宽戏路，但有时也很尴尬。在纪录片《金城武的南极探险》中，他就自曝，常被问做梦时会说哪种语言？“其实究竟将哪种语言放在第一位，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渐渐地，这对金城武来说不再是困扰，他反而把这当做一种多角度看待世界的机会。
2003年，日本NHK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和他在南极呆了11天，拍摄了唯一一部关于他的纪录片《金城武的南极探险》。面对镜头，他讲述养小鸟但最后小鸟被吃掉的哀伤故事；背着氧气瓶在极低的温度中潜到冰山之下；近距离观察海豹，模仿海豹吃冰还说“自己明白了海豹的心情”……
金城武模仿海豹吃冰那时他不过30岁，已经有了遁世隐形的想法：
“觉得自己习惯了一种平和与世无争的心态，以至于简直觉得不用在乎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即便是做隐士，你看他和动物的相处，依然会觉得他是一个内心有着可爱世界的隐士。
在纪录片中接受采访常居日本的金城武，给自己的生活遮上了一块“隐身布”。深居简出，在家打游戏、看书、看电影，就连吴君如都在节目上说他是“有网络就可以活的人”。可除了这些，我们还知道什么？
每年，都会传出他订婚、结婚甚至生子的八卦，真假难辨。而他却站得远远，一副“管我什么事”的样子。他不会觉得身为明星，就理所应当将生活暴露在镁光灯下，反而会问“是你们太想知道事情了吧？你们太好奇了，不是我太神隐”。
还真是一个有趣的隐士。
(二)
他是一个偶像，也是一个演员。17岁出道，从拍摄一只奇异果香槟汽水广告开始，这个腼腆害羞的男孩就成为了那个时代的“鲜肉”。
后来，他被老板签下做“歌手”，在陈升的工作室和刘若英一道做助理。1992年，第一张唱片《分手的夜里》面世，而你猜MV女主角是谁？
见过这般圆润清纯的杨采妮吗？MV女主角就是她。1993年，他拍了人森中第一部电影《现代豪侠传》，一边发唱片一边拍戏。到1998年，一共发了11张唱片。
而对于拍电影，金城武的“低产”世人皆知：从1994年到2009年，他基本保持着一年至少一部的接片量。虽然逐年拍片数量递减，合作导演却都是“熟人”，有多熟？王家卫1994年找他拍《重庆森林》，1995年又找他拍《堕落天使》。从执着于凤梨罐头有保质期的警察到小偷，他的名字都叫何志武。
从分手的那一天开始，我每天买一罐5月1号到期的凤梨罐头……她如果还不回来，这段感情就会过期。--《重庆森林》
每个人都有失恋的时候，而每一次我失恋，我就会去跑步。因为跑步可以将身体里的水气蒸发掉，让我不那么容易流泪。--《重庆森林》
当你年轻的时候，以为什么都有答案，可是老了的时候，可能又觉得人生没有所谓的答案。--《堕落天使》陈可辛2005年找他拍《如果爱》，后来又相继在《投名状》、《武侠》中让他担当主角。
从你离开的时候开始，我就不敢睡觉，因为我害怕每一次在梦中重新失去你。--《如果爱》
我们不再是土匪，他说，土匪只为自己兄弟去杀人，而英雄却可以为别人牺牲，我想当英雄。--《投名状》
众生都有罪，大家都是同谋者。--《武侠》吴宇森上次找他扮演《赤壁》中的诸葛亮，这次又让他在《太平轮》中出演医生徐泽坤，并且还有学生时代的青葱“制服戏”，而他此时，已经年过四十。
《赤壁》剧照
《太平轮》剧照这些大导演和他之间，有一种很容易建立却又坚固异常的东西——信任。《太平轮》最难的一场戏是船难，金城武没有用替身，在低温彻骨的水池中坚持跑了好几个小时，吴宇森都说自己“不敢问他到底喝了几口脏水”。
拍摄沉船那场戏，金城武亲自下水拍摄拍《如果爱》，他觉得林见东这个角色可有可无，直接跟陈可辛说不妨删掉。后来拍《武侠》，金城武觉得“徐百九”这个角色没有特色(明明有脸还要拼才华……)，向陈可辛提出“抗议”。后来，他对剧组一个讲四川话的工作人员印象深刻，便主动要求改为四川口音。“是你自己要的哦”陈可辛知道他根本不会讲。
如果我是导演，我会觉得他是一个让人很有安全感的演员。
他拍哭戏，都是真哭。他在接受采访时直言自己不会演戏，都是靠经验。年轻时拍戏，遇到的就是好导演和好演员，就会“去看别人怎么演，然后想我怎么用自己的方法做到。”
青涩阳光的少年他演，固执多疑的神探他演，神情落寞的男人他演……诸多不同的身份，却都演得像他自己。让人自然而然地觉得，在这个时代的这个故事里，金城武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心动》剧照
《伤城》剧照长相是进入演艺圈的一张通行证。以偶像形象出道的金城武，却觉得大家称呼他为男神是个“误解”。每次宣传新片，面对台下此起彼伏的“男神”、“好帅”的声音，他常一脸惶恐“谢谢，不敢当”，并没有将长得好看当做多么了不起的事情。
而对于发福、衰老的现实“瓶颈”，他的心态很轻松“我的年纪愈来愈大了，也开始长白头发了，他们(经纪人)就说要给我刷黑，我说不要，我终于也40岁了！什么时候要有什么时候的样子，那才是最珍贵的。”
在那部纪录片中，有一个问题：十年以后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
他的答案是：电影。
虽然很多时候，他会说想要尝试别的有意思的事情，但又觉得无法心无旁骛。他的个性就是如此，只能专注地做一件事情。
听过一句很鸡汤的话：如果你一辈子只专注做一件事情，那么你就赢了。金城武就是如此，把自己的生活分割成两个世界：电影的世界和隐士的世界。当他独处在其中一个世界时，心无旁骛，在孤独中享受精神的自在和愉悦。
王家卫说过：张国荣的眼睛里有故事，梁朝伟的眼睛里是黑洞，金城武的眼睛里有人生。
一个眼睛心灵明亮如镜的人，从少年如兰到醇熟如酒，即便老去，精神也是丰满高贵的，而这种遗世独立的姿态，正是被我们称之为气质的某种东西。
从17岁到42岁，我眼中的金城武始终没有改变，身上流动着一种时光凝练的美，不浮不躁。不管在什么时候看到他，总能感受到一种安静的抚慰人心的力量。从不习惯被人太过注视，到因工作而做出妥协，他的内心世界，都一如既往地保持着最初。
每每看到他接受完采访转身离去，心里总会生出遗憾，下一次在大荧幕上再见他，不知又是何时？但转身离去后的那个世界，才是属于他的世界。
白居易有诗云“大隐住朝市，小隐入丘樊”，金城武的“隐”，可贵之处不在于世俗意义上离群索居的隐，而是在浮华浮躁的娱乐圈，难得保持一份平和自如。正是这份“大隐”之人的心境，让年岁见长的他沉淀出独特的味道，也让我们更加期待，与他几年一次的重逢。
编辑|于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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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关键词： 金城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