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新浪专栏 风尚标 葛怡然 桃红梨白
这是一个反转剧的故事。
既然是反转，故事的主人公，当然首先要匹配一个来自底层的家世。1976年，一个叫林立慧的姑娘，在台湾出生，她家境贫寒，父母需要努力供养她和弟弟生活学业，姐姐从高中起就不再读书，为了赚钱养家，她当上了业余模特。
1996年，林立慧从台湾到香港发展，被王晶发掘，改名舒淇。王晶为她打造的走红路线，是一个字：脱。舒淇一连主演了三级片《红灯区》、《玉蒲团之玉女心经》等，一夜成名。之后，她接演了尔冬升的《色情男女》，这部戏，她和张国荣莫文蔚搭档，包揽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女配角、最佳新人两项大奖，成为香港电影史上唯一一位拍三级片获此殊荣的女星。颁奖礼上，舒淇悲喜交加：“我很想成为张曼玉那样的演员，不希望被大众称作性感尤物！”
她说的是真心话。
有那么多女人，想成为“性感尤物”，但前提是，不必拿这四个字作为筹码，去交换别的东西。
在男人永远不会被曝光，却永远珍藏的电脑里，总有一个地方，黑暗隐秘伪装的很好，深夜里一打开，一定是一个春光乍泄别有洞天的世界，那里面的女人，如果用水果来形容，徐若瑄像蓝莓浆果，青涩未成熟的模样；李丽珍像水蜜桃，一咬开就是新鲜汁液；叶玉卿像熟透了的柿子，浑圆饱满；而舒淇，是其中最特别的一个，她像刚从葡萄园采摘下来的紫色的葡萄，没有擦洗过的灰尘也掩饰不住它的娇艳欲滴，带着早晨的露水，不太甜，有点酸。可恰好是这样的微酸——夹在稚嫩与成熟，色情与情色，羞涩与野性，傻气与娇憨之间的舒淇，成为男人吃了一口再也忘不掉的味道。
即便这些水果听起来这么美，也没有女人想成为其中的一颗。后来，王晶这么形容，“舒淇的妈妈在舒淇没名气时，感觉不到压力。她红了，再版写真集像苍蝇一样涌出，妈妈就受不了。过年时，舒淇陪妈妈到所有亲友家拜年，昂着头看那些人，没人敢说半句。妈妈的心也舒坦了。”
舒淇的那些写真，真的很美，美到可以用四个字形容：垂涎欲滴。可是这么美的写真也被形容成“苍蝇’一样，一美一丑两个完全两极的东西，似乎是一种天然的宿命，链接成舒淇的两个人生阶段。
第一个阶段：把自己脱光，需要多大的决绝。那几乎是要抛弃一个女人所有的矜持和顾忌，像待宰的羔羊，做孤注一掷的搏命。这条道是一个赌注，赌上的本钱是全部名声，未必会赢，但如果输了，将一无所有。
舒淇的事业，很像黛米摩尔，虽然以三级片出道，最终却以《人鬼情未了》的演技闻名，在《色情男女》之后，舒淇连续发力，身价一路走高，最近几年，更是成为冯小刚侯孝贤姜文等大牌导演最喜欢用的女演员之一。时至今日面对过往，舒淇过：“我知道这些事情我确实做过，我没办法去把这些抹掉，我也不会觉得登出来对我有什么特别不好，我只是担心会教坏了别人。”
现在的她，当然有资格去轻描淡写的回望过去。
能不能把脱下来的衣服一件一件穿回来，不是一句随随便便夸下的豪言壮语，而在于有没有穿回来的资格和实力。这是一个现实感太强的社会，从容是什么意思？是一个人，只有强大到一定程度，实现了财务，迁徙等各种自由后，还得有一个不会抑郁的心境，才配谈得上的词。只有强大到一定程度，人性中趋强避弱的天性，才会自动把利空转化成利好，才能把巨星当年一点不堪的案底，演绎成为成功铺路的苦其心志。人们热爱听成功者回顾当年潦倒时的心灵鸡汤，感叹于他们终于熬出了头，却不愿去听一个失败者哭诉这机会本该属于我，可惜生不逢时的碎碎念。人情冷暖，现实功利，永远只看到结果，而没人会去关心过程。就像历史，永远只会由胜者为王的那个人来书写。
这是舒淇励志人生的第一个阶段：她赌赢了。导演王晶曾写过发掘舒淇出道经历的文章，“她凭着坚强果断，敢爱敢恨的性格走到今天，实属不易。”。
但是，走到今天已经华丽转身的赢家舒淇，真的如她所说：“把脱下的衣服穿回来”了吗？ 2012年3月，因为被卷入赵文卓和甄子丹事件，她的艳照被重新翻出，于是，她删除了所有的微博。每逢别的艺人有不雅照出来，舒淇这个名字，就像关键词搜索一样，总是被连带着 “二次曝光”。有人问：既然现在如此玻璃心，当年为何还要拍那些写真？
她或许真的没有想到，即使写真不再发行，那些流传于世间的照片，都像是一个个已经扩散了的癌细胞，随着互联网时代的血液，永远不知道它会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再次生根发芽爆发。希腊神话中，达摩克利斯是暴君迪奥尼修斯的宠臣，他常说帝王多福，以取悦帝王。有一次，迪奥尼修斯让他坐在帝王的宝座上，头顶上挂着一把仅用一根马鬃系着的利剑，以此告诉他，虽然身在宝座，利剑却随时可能掉下来，帝王并不多福，而是时刻存在着忧患。那些写真，就是舒淇头顶的一把达摩克利斯剑，提醒着一段不愿意再回首的往事。
舒淇的恋情也颇为坎坷，最为著名的是和黎明一段情，这段男才女貌的爱情曾经很被看好，而最后黯然分手的原因，最靠谱的说法居然是：黎明的父亲不能接受舒淇拍过写真的历史。即便时代发展，传统还是传统，和守旧并无关联，因为，有些东西，依然不能敞开了放到台面。
而直到今天，作为娱乐圈的黄金剩女，舒淇的绯闻男友名单，从张震到冯德伦，依然兜兜转转，张震婚礼上，她作为前女友去参加，接到新娘捧花的一瞬间，也忍不住失控流泪，恨嫁之心昭然若揭。
这一刻，是否像18年前一样，是挡在舒淇前面的一条河。
在决定是否成为脱星的那一天，舒淇是否也遇到过这样一条河：河水险峻，吉凶莫测，趟过去，也许成名，趟不过去，前功尽弃。当年的舒淇，下这一个赌注的时候，应该早就想过其中的利弊。只不过，也许名利诱惑太大，也许是情势所迫，不管河流对岸是柳暗花明还是狼巢虎穴，她顾不得太多，只能先跳下去再说。
这纵身一跳，是为成功所付出的代价。世界上所有的成功，都必须要付出代价。只不过，有人的代价，在成功之后还可以挽回，比如失去的时间；有人的代价，却成了一个大大的BUG，牢牢附着在光鲜的背后，若隐若现。
但，又有什么办法？
每一个人，都要为自己曾经犯下的那个漏洞去买单，这个买单的过程里，没有任何理由怨天尤人，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帮你，一切决定，都是当初自己的情愿，而在因和果的切换里，也从来没有人告诉你，站在命运的十字路口，究竟是该向左走还是向右走——如果没有当年的三级新人林立慧，就不会没有今天的著名演员舒淇。得到与失去，从来就没有一个可以量化的标准，只能靠自己内心这一把尺，去把握平衡。
你是否有豁出去的魄力，是否有敢于承担最坏后果的勇气，是否有接受全盘失败的心理，如果都有，并且能为自己的决定负责，那么，就像舒淇一样，眼一闭，先跳下去。
编辑|于萍 实习生|马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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