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忧伤,痛苦减半

2015年12月25日10:33  时尚专栏  作者:晚睡姐姐   我有话说

文|新浪专栏 风尚标 晚睡姐姐

  有人失恋了,和我说自己痛苦到无法自拔,感觉整个生命全都黯淡了。

  还有人和婆婆闹不和,觉得无法解脱,甚至想到了自杀。

  每天我在微信的后台都会接到林林种种的痛苦案例,丈夫出轨的、孩子学习不好的、自己不被父母疼爱的、人际关系紧张的……

  这些人被痛苦压垮,生活陷入瘫痪,不快乐淹没了他们全部身心,如行尸走肉一般。

  人生走到狭窄处,陷入困局,我们应该怎样面对我们的悲痛和不如意?

  美国摄影师艾伦·劳伦斯做法是一个值得学习的榜样。

  他的第五个孩子威尔一出生,就被诊断患上了唐氏综合症,医生无法断言他究竟能活多久,只是有一点可以确定,他永远无法像正常孩子那样长大。

  为人父母者,面对自己孩子被上天分配到了如此不公平的命运,这种大悲大伤,深到骨髓。我曾经在医院看过一位脑瘫患者的父母,他们筋疲力尽,神情黯淡,好像这辈子都不会再微笑了。

  新生儿出生所带来的短暂喜悦很快消散殆尽,艾伦和妻子尼基整天愁云惨淡,不知如何应对,更不知道如何告诉自己其余的孩子们。

  后来,尼基想开了,“威尔还没有长大,我们不该用悲伤来对待一个婴儿,这不公平。”

  艾伦和尼基把孩子们召集到一起,解释了什么叫唐氏综合症,威尔会特别需要照顾,希望孩子们做好准备。孩子们都好勇敢,他们没有哭,说威尔永远都是他们的小弟弟。

  要照顾一个生病的孩子,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威尔不断出状况,先是耳道积水,听不到外界的声音,积水消退后,又开始抽搐,到了18个月之后,威尔还不会走路说话和站立,只能无意识地扭动身体。

  但这并不妨碍父母和家人爱他,哥哥姐姐抢着抱威尔,以至于家里不得不立下规矩,“犯错的小孩有一天不可以抱威尔。”当威尔第一次微笑的时候,父亲用照片记录了这难得的一刻。

  作为摄影师的艾伦,利用自己的专业技能,用手举起儿子,然后把自己剪切出去,创造出威尔各个景点和不同的场景中飞翔的图片,比如威尔翱翔在金门大桥上和加州红杉林中,飞着戳破空中的肥皂泡、超过狂奔的爸爸,在空中堆起了一座沙堡,降落下来咬了一口他姐姐的冰激凌蛋卷。

 

  艾伦把这些照片做成日历出售,并将收入所得的一半捐献给两个唐氏综合症基金。

  他们不知道还能拥有威尔多久,他们只是拼命与死亡争夺时间,也争夺快乐,“现在尚可掌控,至于未来,就只好交给上帝。”

  这种态度能改变什么,其实改变不了事实的存在,孩子依旧是时刻面临死亡的威胁,夫妻俩依旧需要每天付出巨大的精力来照顾他。但这种态度,却可以让悲伤变得体面而有节制,这种克制,才会在生活之中制造缝隙,让苦中作乐的心情可以偷偷地溜进来。

  法国作家让-路易·傅尼叶有两个严重残障的儿子,生活完全无法自理,说话都说不清楚,只有小儿子说一句,“爸爸,我们去哪儿?”傅尼叶一直都避讳谈起关于孩子的话题,直到70岁的时候,才出版了《爸爸,我们去哪儿?》,讲出了自己生命中这一段极为坎坷的经历。

  书里讲述的是催人泪下的故事,用的却是轻松幽默的笔调。傅尼叶本可以轻而易举地令读者奉上眼泪,他却不愿意这么做,轻松地开起儿子的玩笑,比如他说有这样孩子的好处是,“不用担心你们将来能干什么,因为我们很快就意识到:他们将来什么都干不了。”

  再不幸的遭遇,都有流泪和不流泪两种选项,选择嘲弄自己的遭遇,是傅尼叶对待悲伤的方式,正如他说,“幽默,是对付痛苦最好的武器!”有评论家说:“或许上帝不曾善待傅尼叶的孩子,但这部作品之于傅尼叶,甚至所有的读者,都是我们面对生命困境时最好的礼物。”

  以前有读者问我,你也会有感到绝望的时候吗?我当然有啊,我只是不习惯把痛苦拿出来展览而已。

  好多年前,我遇到了一件很难很难的事情,打车跑到朋友家里哭。哭了半天,一低头,看见几个空的服装袋,抽抽搭搭地说,“你又逛街了吧,买啥了,拿来给我看看。”好友噗嗤一下笑了,“我还以为你真的要寻死觅活呢,看来是死不了了。”

  有一年春天,我心脏特别不好,频繁早搏,我和老公说,“我好害怕我会死啊。”老公安慰我说不会的不会的,我接下来一句话差点没把他气死,“我不想死,因为我还买了好几件夏天的裙子,还没穿上呢,就死了,太亏了。”可是生命对于我就是这样啊,舍不得的不是什么伟大的目标和任务,而是各种琐琐碎碎的快乐,每一天的期待,在当下的收获。

  在我还是文艺女青年的时候,有一次不知道为何悲从中来,感觉了无生趣,对着镜子哭起来。当时要是有朋友圈,估计我都能发个红眼圈的九连拍。结果我正对着镜子摆pose呢,突然发现自己冒出来一个鼻涕泡,好滑稽,马上笑起来,悲伤的气场顿时消散了。

  我不是一个特别坚强的人,我也时常会有不开心,但我就是这么一个奇怪的人,即使在最痛苦的时候,也会有很多细微的快乐分走我对痛苦的注意力,简直无法让我专心的去痛苦。

  编剧史航说汤唯扮演的萧红,能令人看到她的怕与爱,“有的人命运,苦,却不允冲服,只能吞服,她吞服的时候习惯有个微笑,这微笑很重要。求生欲那么强,却哀而不伤。”

  萧红的一生那么苦,可是她身上有东北姑娘的茁壮的生命活力,而爱上她的人,无一不是被这种活力所征服。

  笑容很重要,真的,即使忧伤的时候也不要忘了带着一丝笑容,给路人一点友善,给世界一点风光。即使痛苦,也要注意到,春天来了,草绿了,花开了,湖水又开始碧波荡漾,不要拒绝美丽向你靠近。

  生活再艰难,也总要有那么一刻,懂得从令你痛苦的事情上移开目光,世界依旧,它并不势利,给幸福的人和痛苦的人看到的都是一样的景色,只是你不愿意看到。

  傅尼叶的儿子只会说一句,“爸爸,我们去哪儿”,这唯一能说出的一句话听起来也是一种令人揪心的折磨,然而,傅尼叶的回答是,我们去到幽默那里去。这是对抗痛苦的标准答案,一切眼下难以消化的,无法对抗的,都应该领到笑容那里去。

  笑着忧伤,痛苦减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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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关键词: 忧伤 生活 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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