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白鹿原》里,写长工黑娃和地主的小老婆娥儿偷情,他夜半夜三更偷偷摸摸地——走一段路,翻一道围墙,爬一棵椿树,轻捷似猫儿一样钻进虚掩着门的厢房,朦胧月光下,炕上躺着玉雕冰琢似的肉体。
同样是偷偷摸摸,小说里的猛男欲女,一场激情过后,成了两口子。现实中,在电影《白鹿原》中拍过同一幕床戏的王全安,却在自己的床戏上栽了跟头,而且是极其丢人现眼的跟头——明媒正娶的老婆正在纽约时装周,打扮得漂漂亮亮对镜头露出完美笑容,他这个丈夫,却趁机嫖娼入狱。
在老婆出差时召妓,跟在老婆怀孕时外遇,一样招恨。这种恨,是因为这种行为的猥琐。黄海波召妓,好歹人家是单身,虽然不光彩,但还有不少女粉丝表示理解。一个已婚男人干出这种事儿,除了“渣男”二字,似乎没有别的形容。
王全安比张雨绮大20岁。关于老男人的爱情传言再一次不攻自破,谁说老男人都是靠谱的、深情的、专一的、善良的?一个人品质好坏,从来与年龄无关。女人迷信成熟稳重的“大叔”,不过就是简单头脑碰上狡猾心计,被障眼法蒙得团团转。
相比老百姓的家庭狗血剧,明星们真是全方位暴露,王全安一被抓,全世界的目光都瞄向了张雨绮,如果她要开口,她会说什么?在异国街头对着记者的镜头,她还能笑得出来吗?这个当年甩掉汪公子,闪嫁王大叔的山东大妞,究竟是要学马伊俐委曲求全以德报怨,还是要学老虎伍兹的老婆艾琳怒而翻脸一拍两散?一众看热闹的人,已经迫不及待要看到鸡飞狗跳。
女人面对男人的性背叛,反应也不一样。王全安嫖娼,还有女人替他说话,认为他不潜规则女演员,已经算业界良心。也有女人认为嫖娼比外遇好,钱色交易干净利落,男人生理发泄之后,心还是她的。还有女人认为应该以牙还牙,他出轨,我也出轨,谁也别想独占便宜。而很久之前,就有一种观点,说女人成熟懂事的标志之一,就是会在老公出差时,主动在他包里放安全套。
人类一夫一妻制到现在,不过200年,说老实话,并没有找到一个万全之策,可以让一对男女心如止水地呆在婚姻里,一辈子。人们莫不都在偿试,偿试过程中,难免各种纰漏混乱甚至狗血。谁也无法判定他人婚姻的对错,我们所能做的,也只是做出自己的选择,比如你可以坚决认为婚姻中双方应该彼此绝对忠诚,无论精神或肉体,若有二心,就要散伙。
嫖娼违法,这是事实。但是,两口子会不会因此而闹掰,却因人而异。围观群众最大的毛病,就是容易以己度人,别人的老公犯了错,一瞬间能让无数女人结成同盟,一起讨伐怒骂。然而婚姻,是比爱情复杂千百倍的东西,难以用单纯的爱或不爱理清,相比恋人间闹点儿小矛盾哭哭啼啼分手,夫妻更像搭档,婚姻则是一桩事业,怎么做能最大赢利、最小危害,都是两个成年人权衡算计的结果。
李银河在她的《中国人的性爱与婚姻》一书中,引用了前苏联学者拉里科夫的一个研究报告,里面写道:在接受调查的15000人当中,因为爱情而结婚的100%不幸福;因为利益而结婚的,70%不幸福;而那些很低调的人——因为别人都结婚,自己才结婚的,反倒是结果最好——觉得幸福的比例是45%。
仅仅用爱情来维持婚姻,大概总会失望,“天仙娶回家,三年也变柴火妞”,“结婚七年,夫妻就像左手摸右手”,这些都是赤裸裸的爱情消亡的证言。理智压过感性,才是婚姻稳定的基础,所以才让那么多看上去早该离了八百回的婚,一次也没离。
婚姻制度未来走向如何,没人猜得到,我们都用这俱庸俗肉体说着高尚情话,全然不知下场如何。拼尽全力要求的忠诚,到头来,只能约束自我,对旁人无效。是的,一个嫖娼的老公,是为人不耻的,但是就算要打要骂,也是他老婆的事,犯不着全民讨伐。人们成双成对套在不同的婚姻模式中,风吹雨打,各有计策。
张雨绮说,“我们会共同面对。”这是意料之中的态度。如果她选择原谅,我们不必鄙视;如果她选择离婚,我们也不必欢呼。毕竟,要如何趋利避害,只有当事人心里最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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