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新浪专栏 风尚标 胡曼荻
那栋办公楼坐落在特拉华河边，原想着是费城港务局大厦，肯定会有明显标志，怎么都会很容易找到，不过还是迷路了，开车在河边转了半天，才看到一座不起眼的灰色两层楼，小小的招牌，如果不是GPS提醒已抵达目的地，可能还要在那里瞎转。有点寒酸，不过费城市政厅就是百年老楼，破破烂烂的，这港务局大厦自然要延续勤俭的一贯风格。
刚把车停好，接到导游电话，说他们的团队到了，瞬间看一辆豪华中巴停在不远处，从车里鱼贯而出一色笔挺黑西装，个个精气神十足。这是国内来的一大城市港务局的官员团队，号称美国取经，顺道参观费城。吾去客串给他们做翻译，手中有名单，按职称从高到低排列着，认对了每个人，然后带他们进楼，和美国方面接待官员会面。
接待者为副局，笑容可掬，把一帮人带进会议厅前，指着走道旁一小厅：那里有咖啡，有茶，大家想喝什么，自力更生啊。没有其他招待员，黑西装们面面相觑，入乡随俗，自取倒也自乐，老大安稳坐在会议厅，自有人附在耳边问：局长，要喝什么，我去给您取。会议厅一时倒也热闹，都是中方官员，美方只有那位副局，一会儿又来了一个市府国际交流处的小职员。
副局一点都不着急，这只是一次不正式的会面，他等大家安静下来，从电脑里开始放一些资料，投影到大屏幕上，解释给中国同行。费城港务局最早是公有事业，管着所有货物的进出，有些入不敷出，后来调整了一下政策，目前只赚不赔。怎么做到的？副局笑笑：我们就是一个小小的管理机构，只是当地主而已，把大片码头全部租给一些大的国际船运公司，他们给我们缴纳租金，收了租金，我们再建新的码头，租给更多的船运公司，码头和土地都是我们市府的，谁也拿不走，当地主的日子很好过。
中方准备了很多资料，要介绍给美方同行：宏大的计划，日新月异的建设进程，频繁的国际交流，几十年从无到有，全是吓人的数据，把美方副局听得有些目瞪口呆：您们怎么那么厉害，我们这里实在太小了，人手都不足，和您们真得没法比啊，费城港务局虽有百年的历史了，好像很没有生气呢。
中方局长也笑了：我们请您去中国采经，欢迎您随时到我们的城市。副局尴尬一笑：没有预算，我们付不起旅费啊。局长哈哈一乐：不用担心，我们全部可以担负您去中国所有的费用，什么时候想来，告诉一下，全包在我身上，我派人安排。副局点头直道谢：去中国一直是我的梦想，这几年我已接待了十几拨中国代表团，有些心动啊，如果去中国，一定要拜访你们。对不起啊，我下面还有一个会，只能接待你们到这里了。
没有招待任何的饭食，中方黑西装们倒也很开心，不用再拘束了。拍照合影，惯例。走出大厦，导游已在等候：局长，我们安排了费城最好的中餐馆，我们现在就去吃午餐吧。一干人上了中巴，绝尘而去。
2015-03-15@美国费城
胡曼荻为美籍华裔作家，著有关于美国移民留学的长篇小说《美漂》。互动新浪微博@胡曼荻，新浪博客：http://blog.sina.com.cn/huximei
编辑|于萍 实习生|马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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