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新浪专栏 风尚标 晚睡姐姐
港媒再次刷新了恶趣味的底线,窦靖童在接受香港一档电视节目采访的时候,记者的问题几乎没有离开过母亲王菲的感情生活,比如,“和谢霆锋关系怎么样?”“若王菲和谢霆锋再婚,你会不会反对?”最后甚至抛出了一道选择题:“哪个父亲最好?”选项分别为:窦唯、李亚鹏、谢霆锋、不知道。
一个才19岁的女孩,显然没有足够的阅历应付这样的提问,即使她是王菲的女儿。她颇为无奈地说:“我真的……我不知道怎样回答。”
为什么要问一个孩子这样的问题?谁说妈妈的伴侣必须要做孩子的父亲?做女儿的就一定有资格对母亲的感情生活作出评定吗?不,这一切无非就是媒体代替很多观众满足窥私癖,他们就是想恶意的翻起一个孩子的隐私和创痛,看她是如何失态和崩盘,然后就可以心满意足地下断言,“你看,王菲离婚好几次,给孩子带来多大的伤害呀!”,
有些人特别不想看到王菲过得好,因为王菲并不按照传统女人的框架来生活,在很多人眼中,她就不应该有好下场,否则女人都跟着学,岂不是乱套了。但王菲我行我素不鸟任何人,活得铜墙铁壁一般,让某些人无处下口,现在终于轮到她女儿进这是非地、名利场,长枪短炮开始从她这里寻找突破口,伪装同情,实则八婆。
窦靖童真的不愧是她妈妈的女儿,虽然尴尬,可不乱阵脚,表现得甚至比妈妈还要平和,一一回应过去。
这个孩子长大了。她14岁组建了乐队,15岁便创作出她的第一首歌《withyou》,16岁出国就读伯克利音乐学院,然后辍学签约,专心做音乐,首张英文原创专辑《StoneCaf》正式上线,并在北京完成了个人演唱的首秀。“整个华语乐坛都在等她长大”的窦靖童眼下正在四处宣传她的个人专辑,证明着自己不仅是王菲和窦唯的女儿,还拥有属于窦靖童的无限量未来。
窦靖童总让我想起洪晃。
洪晃的童年从著名的北京史家胡同51号开始,这栋漂亮的老四合院的主人们都是中国近代史上的风云人物。洪晃外祖父是大学者、大律师、曾和鲁迅打过笔墨官司的著名文人章士钊,母亲是著名外交官章含之,一度是毛泽东身边的英语老师,有“中国最后一个名媛”之称,她的美丽在中国无人不知;生父为洪君彦,北大教授,经济学者,离婚后娶了号称“五朵金花”之一的美女演员朱一锦。继父是中国前外长乔冠华,文革时代在国际外交舞台上神采飞扬。
她曾经受过万千恩宠,从小跟着姥姥姥爷长大,是被八十多岁的老人章士钊宠坏的“小公主”、“小霸王”,她甚至不知道红门外的生活是什么样的,20多岁才吃到北京著名的卤煮火烧。但到了9岁,一切风云突变,姥姥去世,父亲在牛棚,母亲在干校,她被送到外语学院附小寄宿,早饭从肉松小馒头变成了窝头咸菜棒子面粥,她由小公主变成了工农子弟的敌人。
12岁那年,母亲嫁给了乔冠华,她命运逆转,作为高干子弟被外交部选中做小留学生,派到国外学外语,直接住到了美国的寄养家庭中。寄养家庭中还有个小女孩,两个小姑娘斗嘴,对方恶狠狠地对洪晃说:“就是因为你不可爱,你爸爸、妈妈才不要你,把你送到美国来,我们真倒霉,还得收养你。”这几乎成了洪晃少年时代的最大阴影,“我母亲为我做了一切她所能做的,但我心里摆脱不了一种被抛弃的恐惧,因为吕贝卡的话我会在梦里听到。”
不到三年,外交部长又变成了被审查对象,她从高干子弟直接掉回可教育好子女,提前被送回国,父母都在隔离审查,她是直接被专案组拉回史家胡同的,那年她才16岁。这人生大大起大落给了她难以忘记的艰难岁月,也改变了她的生命。“如果不是我妈妈那么狠心教育我,我绝对不会有今天,也不可能度过后来的风风雨雨。我的教育受益最大的当然是我。”
洪晃害怕别人说她是章含之的女儿,因为她的这个母亲太有名了,让她始终无法回避。但她也承认,母亲章含之是对自己影响最大的一个人。“我妈妈带给我的是一个人要有不断的上进心,这上进心是有强有力的责任心,就是说你不能对自己不负责任。”母亲并不赞同她的某些选择,却从未给过她什么压力,母亲很高兴看到她活得很快乐,她们上一代中国人,实在是苦难太多了,从未真正享受过生命。
窦靖童很像洪晃,有一个著名的母亲,和一个著名的生父,以及著名的继父。母亲感情之路起起伏伏,两段婚姻,数段情史,至今仍在爱情路上享受旖旎风光,所以外人总喜欢把窦靖童看作是单亲妈妈的拖油瓶,认为她注定有一个悲惨的身世和叛逆的未来。
但事实上,离婚虽然会给一个孩子带来某个程度的心理创伤,离开她的亲生父亲这种经历不会很愉快,不过王菲从来没有不对孩子负责,她的洒脱性格也一直对窦靖童的成长影响深远。当初窦唯胡子拉碴乘坐地铁的照片被网友曝光,引起一片唏嘘声,身处欧洲的窦靖童在微博晒出两张乘坐地铁的照片,虽未直接自拍,但仍能从车厢内的玻璃上看到淡定拍照的窦靖童。从小就生长在公众视野的她,远比大家所想象的更成熟。
洪晃被称为“名门痞女”,出自名门,又背叛了名门,始终在走一条离经叛道的非传统之路。窦靖童剪掉了自己的淑女长发,一副假小子帅气范儿,并辍学签约,当街亲吻自己的女性密友,被外界贴上“叛逆”、“非主流”等标签,展露了不容忽视的音乐才华。
很多人说窦靖童只是资源好,谁让她是王菲的女儿呢。对,她是王菲的女儿,这是无可改变的事实,有得依靠的时候为什么不依靠?就像郭德纲的儿子想学相声就可以拜于谦为师父,不必从零点起步一样,一切都并非是刻意,而是命运就是这样安排给了她们平常家庭没有的资源。她们又能怎样,不过是顺势骑在了命运的背上,没有辜负自己的出身。
无论未来怎样,作为“王菲的女儿”,窦靖童注定无法拥有平庸的人生,但也许人家本来就不想变得平常。他们回不去普通的人生,只为生来就不普通。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不知道。
人生一世,不过就是努力修学分的过程。
普通人,资源有限,但如果家庭和睦父母恩爱,能有个健全的人格,一定能够成就美好未来。有的人顶着闪亮的光环出生,衣食无忧,但注定无法变得平常。他们有了创伤,然后努力去治愈自己,以有了伤的心去探视命运的另外一些可能,这个过程就像河蚌孕育着珍珠,那未来的光彩夺目就由今天的煎熬和寂寞换来。
幸运与不幸,同样可以成就人,就算是从生活的两极出发,我们也可能在途中相遇。
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来修够自己的学分,到头来,谁输谁赢,并无确切标准。
只是不要盲目揣测他人的人生,同情常常滋生于肤浅的优越感之上。各人都在各人的境遇中,消化各自人生的痛与哀,每个人闯关打怪的方式都不同,谁有资格同情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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