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嘉欣和刘銮雄恋爱时，说过一句著名的话，“有时不是有贵重礼物就开心，好像夜里突然肚子饿，有人送热肠粉，会更感动”。这个送肠粉的人，正是刘銮雄。同样的画面，也曾出现在田朴珺的微博里。“终于吃到笨笨的红烧肉了”。
按照现今标准，这两位男士的故事，都可能被贴上暖男标签，在朋友圈遭遇转发，而在几年前，流行的段子可并不是这些。是当成龙犯下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时，林凤娇的默默隐忍；是刘德华被偷拍还不承认已婚时，朱丽倩的沉寂多年。
在中国俗世认为的圆满里，对男女分工有一套沿袭多年的模式：男人负责功名为重，正史野史里，牺牲女人完成家国天下大业均获得点赞，至今还有不少受过高等教育的男人，把回家被老婆侍奉做饭洗脚当做幸福标杆；女人就该家庭完整，只要夫贵妻荣儿女双全，哪怕像林凤娇和朱丽倩那样，名分在，就是活得体面的人生赢家。在主流传统的苛刻里，男人过得很累，伺候领导饭局应酬哪一样都重要；女人也不轻松，上有老下有小工作孩子一直两边跑。柴米油盐里，裹着目标一致的奋斗一路狂奔，暖这个东西，很多时候，已经成了夹缝中一个无足轻重无处安放的奢侈品。
时间走到2014年，忽然间，暖男流行。最典型代表是黄磊，《夜半歌声》里的长发文艺男青年朴实转身：上得了厨房，带得了女儿，宠得了妻子，教得了学生，一封给闺女的信，掏心窝子私房话，击中无数女人柔软的心。黄前辈珠玉在前，后辈紧跟的是男模张亮，接着，刘恺威佟大为也加入这只队伍，上相亲节目给广大剩女支招选老公，就连曾经摔吉他搞姐弟恋的叛逆青年谢霆锋，都开始系上围裙，非常专业地跟周笔畅传授猪脚怎么剃毛才又快又干净。
可是，暖男有暖就够了吗？
刘銮雄一度被称作女星杀手，他最大爱好是送房送包。当年只因李嘉欣一句“家里的衣服不够地方放”，就立马送上价值1900多万、面积200多平方米的地利根德阁豪宅。不然，满街外卖小弟，李嘉欣何以深夜青眼这一碗只花了十几块钱的大刘牌肠粉，那皆因柔情背后，有房打底。
在这个找对象都要把双方条件先摆出来精打细算的时代，如果一个男人到了30岁，还只会骑着自行车雪天送暖水壶，夏天送绿豆汤，恐怕很多女孩感到温暖之余，也会暗自掂量是否灭灯；贝克汉姆带孩子被称作父爱爆棚万人迷，同样是带孩子，李安没工作时在家带了六年，倍感“压力太大，感觉很没有男子气概。”直到成为著名导演扬眉吐气，这一段待业靠太太养的经历，才被温馨又励志的广为歌颂。
由此可见，暖男这个词，并不仅仅只是高圣远随时待命递给周迅的一条毛巾，是逗你笑陪你哭的老树洞，是了解你生理周期的姨妈巾，是随时听你吐槽的垃圾桶。它是一条漫长的进化之路。第一步必须硬件跟上自我升级；第二步才是锦上添花皆大欢喜。
而从成龙刘德华到黄磊刘恺威，从老式男人的稀松平常到暖男的被需求爆发，某种程度上，暗合了当下男女关系的一种心理转变：折射了一部分中国女人渴望颠覆现状，建立新的情感观的诉求。尽管这转变，相当长时期里会是一个矛盾而纠结的存在。就像关于暖男的争议，各种观点俱在，绵绵不绝。
其实无需争议，暖或冷，被爱或被虐，跟对方无关，只跟自己的年龄和自我的选择有关。20岁的时候，会因为听了一首歌而动念跟他浪迹世界；40岁的时候，更中意身心俱疲回家后喝到一碗他煲好的乌鸡汤。有人爱上青云，热衷借力强势的臂膀，比如邓文迪(微博)之于默多克；有人繁华看尽，懂得落幕后的平凡，比如周迅之于高圣远——你是哪一种女人，愿意过哪一种人生，就会吸引哪一种男人。
所以，当抛开大男人和大女人的狭隘对峙，当双方都降低对对方要求，提高对自我要求，才不会有一边倒的暖男一说，因为，在每一段人格独立性别对等的关系中，风景看透，互相取暖，才是真的暖。
文|葛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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