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新浪专栏 风尚标 时装LOFFICIEL杂志
对于郎朗而言,现在的生活就像科幻片,然而他也乐于享受这种梦境感。因为只有在似醒非醒、亦梦亦幻的当口,人生才是最美妙的,就像快要从深夜中醒来,就像每一次候场登台。所以,虽然指尖只有黑白两色,但生命里却始终保留着一个中间地带。白色就像是人的天性,黑色犹如人的梦想,而他则试图调和出一种新的色彩以连接自己与这个世界。
一只装在漆黑罐头里的沙丁鱼
作为一个总是转换在日程表和各种密闭空间的人,郎朗说他最大的享受就是音乐会结束,偷偷溜出来,加入深夜公园溜达小组,即使被擦身而过的路人认出也只是相视一笑,“那一刻,仿佛从精密的生活链条里逃离。”
郎朗说,“我的生活就像科幻片。你懂啥叫科幻片吗?一年365天,我有320天左右在世界各地各个城市的宾馆里。眼一睁一闭,发现自己从A城市到B城市了。再睁开又到C城市了,任意门都没有这么奇幻感”。“平均每两天一次飞机,有时一天两次飞机;并且总是被密封在一个个密闭空间里,不是宾馆就是汽车里,那些带轮子或者不带轮子的罐头”,这时郎朗又流露出男孩的表情,像一只装在漆黑罐头里的沙丁鱼。他说,并且每个宾馆标配都有一架豪华钢琴,然后遇见隔音不好的旅馆,至少可以收到各大世界语种的投诉,大意是:哪个孙子咋地乱弹琴!
这只沙丁鱼被装过最好玩的罐头是一辆摇滚大巴,从美国华盛顿开往蒙特利尔,“开始只是觉得好玩,后来发现摇滚歌手不是谁都可以当的,一路颠簸,半夜一刹车,从卧铺上蹦跶到地上,差点闪了腰,古典音乐家的腰不如现代音乐家的腰好使。”这样的生活总是更迭太快,有时停留片刻,有时又像候鸟一样奔向远方的城市,这倒培养郎朗另一个爱好,音乐会结束后偷偷溜出来,加入深夜公园溜达小组,“没有人认识你,在深夜,偶尔能遇到一样散步的人,互相问候对方全家。那一刻,仿佛从精密的生活链条里逃离出来,体会下自由呼吸的状态。”
琴键非黑即白,艺术却在黑白之间
上台演奏这件事对郎朗来说,就像神奇的迷幻药,它能迅速将他带入一个华丽的无人之境,忘记自己、忘记时间,忘记钢琴只有黑白、忘记世界还有昼夜。这种感觉,对任何人而言,都是容易上瘾的。
事实上,郎朗对音乐有一种“工匠思维”,他仔细琢磨过钢琴的技术哲学,“每个音乐家演奏的时候就是一个过滤器,音乐就像水一样,当你把水通过不同的过滤器里,出来的味道一定是不一样的。这是艺术个性,你必须独一无二的。”说话的时候,他的手指不停抖动,就像身上隐藏一排琴键。“在钢琴里连音是最难的,演奏时我们要把自己想成蜘蛛人,贴在钢琴上,手指和钢琴生长在一起。钢琴是用意念控制的,不像弦乐管乐用气息控制。钢琴是敲击木头,再由锤子打弦,钢琴家要弹好钢琴,必须和琴连在一起。要不然,你弹得再好,自己也只是一架机器。”他忽然沉思一会,又说,“钢琴家会预想一个声音,然后再把一个声音变为一个现实。”也就是说钢琴师脑海里存在一个理想音律,再由意念转化为现实,就像梦境与现实的交替。
人们都以为艺术强调感性,郎朗却说,钢琴其实最需要logic,东方人强调感性,但他在欧洲老师那里学到逻辑。有人好奇问他,演奏钢琴和编程是否有相似地方,他说,钢琴绝对不是纯感性可以驾驭好的。“钢琴演奏是一种多维度的艺术。各种音乐构筑一种多维度的流动建筑,逻辑就像盖房子的架构,像钢筋,假如没有逻辑,所有感性元素将不能附着。”感性和逻辑就像一个硬币的两面,琴键非黑即白,但艺术却在黑白之间。
爱情要与李斯特背道而驰
郎朗心目的爱情从来都不是“李斯特”式的移步换景,“今天和这个姑娘,明天和那个姑娘,那可不行,现在的生活这么眼花缭乱,爱情还是细水长流好”,说这话时的郎朗一点都没有他的钢琴曲浪漫。
当笔者把爱情和音乐这个问题抛给郎朗,问他会给自己未来的爱情怎样一曲音乐。他忙说,没想过,但“绝对不会是李斯特这样的,不停换场景,今天和这个姑娘,明天和这个姑娘。”他希望爱情能够在梦想和现实之间,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理想的爱情也不是移步换景的,世界那么眼花缭乱,生活还是细水长流点更耐人寻味。这时,郎朗更像一个不折不扣的传统主义者,他喜欢人生可以落地安稳,不过现在不行。
“人生有很多东西不适应你的天性,但你必须去平衡他。这种人生观对我很重要:BALANCE,在一个高度行驶的年代里,平衡性是最要紧的。”钢琴也好,爱情也罢,有制约才有取舍,总之,平衡才是生命里最要紧的事。被问及具体的未来打算,郎朗说,目前一切都没有计划。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可以给自己的工作细化到秒钟,但感情还是不要那么清晰地去预设。在一个非黑即白的音乐世界里,这种模糊,也许本就是一种诗意。
编辑|士谦 实习生|殷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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